这朵颜三卫的首领,皆是随着朱棣靖难的功臣,他们冲锋陷阵,和诸将并肩浴血,共同把朱老四送进了应天。
所以他们提出讨要大宁都司,这事情真的不好拒绝,至少在靖难勋贵这边看来,是合情合理的。
再看文官这边,蹇义和夏原吉都是侍郎出身,刚刚当上尚书,论起地位资历,都不足以和靖难新贵争。
正因为如此,大家伙的目光都落在了徐景昌身上。你这个小崽子,到底干了什么?
三天时间,就让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刀兵相对,你丫的怎么跟申公豹一个德行,也太会搅合了吧?
“徐景昌,你给朕出来。”
没法子,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徐景昌不慌不忙道:“陛下,臣在。”
朱棣哼道:“朕让你处理朵颜三卫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徐景昌笑呵呵道:“自然是秉公处理,半点不敢有私心。”
“那他们怎么打起来了?”朱棣追问。
徐景昌道:“这个臣就不知道了,或许他们生性好斗。”
朱棣无奈,只能又看向那几个人。
“脱鲁忽察儿,你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元朝时候就存在的老古董,气喘吁吁道:“陛下,这位徐通政说了,大宁都司是交给臣等居住,却不是给臣等做主,老臣实在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朱棣猛地看了一眼徐景昌,“你是玩弄文字不成?”
徐景昌连忙道:“陛下冤枉啊,这是他们讲的,说是陛下同意他们在大宁都司地界牧马生存,这可不是臣说的。”
朱棣颔首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说他们不能做主?”
徐景昌笑道:“陛下,这个道理不难懂啊,譬如说臣在京城,就有一座府邸,里面也有臣的家丁奴婢,这块府邸是臣的,但臣不能关上府门,自立为王,对吧?”
朱棣眉头一皱,“你说的那是谋反。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对啊!臣就是讲了这么个道理,朵颜三卫要居住大宁都司可以,但是不能自己为所欲为。自家的土地,和国家的疆土,这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徐景昌这话可厉害了,蹇义立刻站出来,“启奏陛下,臣以为徐通政所讲是正理。历朝历代,都有藩国土司,他们要接受朝廷册封,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是这个意思。”
在蹇义后面,户部尚书夏原吉也站出来,他身体很胖,颇有福相,但是一开口也抓住了核心。
“启奏陛下,大宁都司原为朝廷疆域,现在就算内迁都司,也似乎该留下一二臣子,不能一弃了之。”
有了这两位的支持,朱棣面色缓和,继续道:“徐景昌,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徐景昌道:“没错,臣的意思是都司可以内迁,不再屯驻兵马,但要设立一位总督,一位提举榷场使,总督负责主持重要礼仪,传达朝廷命令,榷场使负责双方的贸易。另外三卫指挥使要放在一起,轮班担任都指挥使,每人一年,以示公平。臣扪心自问,这么安排合情合理,没有半点不对的地方。陛下要是怪罪臣,那臣只有辞官,这个通政使臣干不了了。”
徐景昌的脾气也上来了,朝堂的事情太麻烦了,明明是为国为民,却不被理解。我还是回家钓鱼听曲算了。
什么大九卿,弃之如敝履。
不要也罢!
众人听完徐景昌的话,一个个差点昏倒,就连丘福、朱能这些武夫也都明白过来,像你这么安排,别说打起来了,没玩命就算好的了。
设立一个提举榷场使,负责双方贸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设立一个总督,不就是安排了一个太上皇吗!
这三卫的人能答应就奇怪了。
更奇葩的是徐景昌要去让三卫头领,轮流担任都指挥使,还一人一年,人家怎么会答应?
丘福眉头紧皱,闷声道:“陛下,国家大事,不能儿戏,更不能任由小儿辈胡来。”
说自己是小儿辈?
你很老吗?
徐景昌翻了翻眼皮,哂笑道:“您就是淇国公丘福吧?当年我祖父中山王领兵巡边,你那时候官居何职?”
丘福老脸一红,“当年我是燕王府百户。”
“原来是百户啊!”徐景昌呵呵一笑,“这么说靖难以来,淇国公是立了大功,才有今天?”
丘福哼道:“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徐景昌不慌不忙,“家父也为了靖难之役立下大功,还因此丢了性命,陛下也一清二楚。淇国公,我虽然是小儿辈,但也请你看在徐家的面子上,看在我祖父父亲的面子上,稍微尊重一些。不然,你现在说我讲的儿戏,那你就拿出更好的方略来,你不讲出一个道理,我就弹劾你误国!”
徐景昌的这番话,可是吓到了不少人。
丘福是什么人?
张玉战死了,他就是活着的靖难勋贵第一人,受封淇国公,世袭罔替,权势熏天,放眼整个应天,除了朱棣,也就是他了。
正因为有了他的支持,朱高煦才想着谋取储君的位置。
而今天终于有人敢站出来,跟丘福唱反调了,而且还是个初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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