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前面就是刘家港了,您瞧啊!”郑和喜滋滋说道。
这位宁远侯经过了多年海风洗礼,边角沧桑,白发如银,唯独说话还是中气十足,不同凡响。
朱棣眺望过去,突然惊讶道:“那是什么玩意,怎么那么大?”
郑和看了又看,这才道:“八成是码头用的起重机。”
“起重机?以前也有,似乎没这么大啊!”
郑和笑道:“以前是用滑轮的,以人力畜力来拉,如果臣没有猜错,这个用的是蒸汽!”
“蒸汽?就是老二搞得那玩意?”朱棣不由感叹,“还真让他弄成了?”
郑和叹道:“谁说不是,汉王殿下真有无上的本事啊!”
朱棣哼了一声,“他的那点道行,能斗得过谁?别说老大、徐景昌了,就算是朱瞻基怕是也比他厉害多了。”
郑和讪笑,不敢回答。
龙船靠岸,群臣迎接。
太子朱瞻基也在,旁边还有徐显忠陪着。
朱棣从龙船下来,朱瞻基就小跑着过来,他一看朱棣,浑身僵住,片刻之后,跪倒地上,抱住朱棣大腿,放声大哭。
“皇爷爷,你怎么这么老了!”
朱棣怔了怔,伸手拍了拍朱瞻基的肩头,“你都一把胡子,皇爷爷还能不老?快起来吧!”
他扯起朱瞻基,又看了看徐显忠。
这小子太好认了,在一堆人里面,愣是比别人都高半个头。
“你现在官居何职?伱爹怎么没来迎接?”
徐显忠忙道:“太上皇,臣挂着詹事府少詹事的衔,偶尔陪陪太子殿下,多数的时候,臣还在读书。至于家父,他不是不来,而是在陪着姚少师。”
“姚少师?他怎么样了?”朱棣关切道。
“姚少师年纪太大了,如今到了最后一段时光,身边不能没有熟人,家父早晚看顾,和他说说话,实在是脱不开身。”
姚广孝这是到了临终关怀的阶段了,朱棣半点怒意也没有了,只是催促,赶快动身。
朱瞻基和徐显忠陪着,从刘家港向京城而去。
走到了路上,朱棣更感觉到了不同寻常……宽敞平坦的官道,全数用煤渣铺就,平整结实,道路两边,皆是树木。
每隔一段,就有仓库酒楼,各种建筑。
人来人往,繁荣兴旺。
朱棣看在眼睛里,渐渐的嘴角上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孙儿,你看这大明江山如何?”
“太平兴旺,远迈汉唐!”
“哈哈哈!”朱棣仰头大笑,“你这是没有到外面去瞧瞧!到了外面,你就知道了,咱大明……是天上人!”
朱瞻基瞪大眼睛,半晌无言,良久才道:“皇爷爷如此盛赞,想必海外远不如大明了。不过我怎么听定国公说,海外有宝贝,还有瑞兽麒麟。”
“什么麒麟!”
朱棣直接打断了,“那都是糊弄傻子呢!俺亲眼看到的,好几百只,让一群野人追着,拿标枪长矛给戳死了。那些野人身体黝黑,跟煤炭成精似的。不过他们身高腿长,耐力极好,能追着野兽奔跑几十里。说来也好笑,明明沃野何止万里,却要打猎为生,都不知道种田,真是白白浪费了好地方。”
提到了海外,朱棣是打开了话匣子,“孙儿,你有时间也该出去瞧瞧。去天竺看看,那地方太有意思了,到了那边,你就知道什么叫四民各安其业,天下大治了。”
徐显忠听着不对,好奇道:“太上皇,我怎么听说天竺是一片散沙,百姓困苦不堪啊!”
朱棣哈哈大笑,“确实是困苦不堪,但人家不觉得苦就是了。”
“还有人不觉得苦?”朱瞻基大诧。
朱棣笑道:“只要相信来生就是了,今生受苦,老老实实积累业报,下辈子就能成为人上人。如果这一世瞎闹,没准就把前几辈子积累的消耗光了,来生就只能变石头了。”
朱瞻基和徐显忠都怔住了……还有这样的奇葩!
尤其是徐显忠,更是理解不了,因为从一开始,他爹就教他,要质疑权威,要有新的想法,哪怕是你爹,也不能盲从……正是如此,徐显忠和徐景昌之间,才像兄弟多于父子。
这也是徐景昌的观点,他最不想要的就是老实听话的乖孩子。
貌似老爹还真是高瞻远瞩啊!
朱棣返回了应天,没有去皇宫,直接来积善寺。
等他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钟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再抬头看去,有一面灵幡高挂,隐隐还有哭声传来。
“怎么?”朱棣大惊失色,连忙往里面走,等他到了大雄宝殿,正好看到了徐景昌,他的腰上系着一条白带子。
“姚少师他?”
“太上皇,姚师叔走了。”
朱棣的身体猛地一晃,几乎摔倒。
徐景昌连忙扶住,半晌朱棣才缓过一口气,泪水从眼角涌出。
“少师,你怎么不等等俺啊!”
说完朱棣迈步跑到了静室,伏在姚广孝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徐景昌在旁边陪着,眼圈也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朱棣才抬起头,“徐景昌,少师有什么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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