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些能算得上是官家门第之间的聘礼,心中除了感动还有欣赏。这样的聘礼对于寒门出身靠着一双手赚取家财的低阶官吏而言,若非俭朴节约,便是生财有道,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说明实心是一个可造之材。
为了女婿的这番诚意,崔侍郎多配了好些嫁妆给幺女。迎亲的喜日定在明年初春,实心算了算日子,心思很快又转到了理财之上。这刚刚花出去的聘礼与将来成家后的花费都在提醒他需要更努力地攒钱养家。
实心开始整理自己的财产。西州的买卖有小顺在照看,中原的职事田一直有佃户在打理,田租是朝廷固定的,但今年的田产收成还是属于职事田的上一任官员,因此在秋收后,实心需要处理一下交接的事情,便定了下月初前往最近的职田地梁州。
眨眼便到了十月初,实心骑着许别驾送他的那匹阿耆尼马从长安往梁州出发。同行的还有顺福,他骑着实心最近从西市新买的母马尾随在实心的身后。
自从购置了马车,若遇上下雨刮风天,实心便改乘马车出门。不过他可不舍得让那匹阿耆尼马拉车,想了想,最终决定买一只刚成年的母马,一来给阿耆尼马配种,二来可负责拉车或让随从骑乘。将来要是生出小马,便可来个三骈驾车,四骈驾车……(即三马一起拉车,四马一起拉车。古礼曾定庶民只可使用一骈,仕子可用二骈,大夫用三骈,上卿用四骈。)
主仆二人才出长安二十里,便看见一辆华丽的二骈马车挡在路上,似乎是折断了车轮,随从立在一旁皆是束手无策。实心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可他经过马车时不经意地一瞥,竟发现车上坐着的是麴县公家的女公子。他摇了摇头,终是勒马回身。
“麴娘子这是往哪里去”
麴如真听到声音,半个身子探出马车,对实心的出现十分意外,脸上一红,道:“我要去别庄散心小住,没成想着马车在半道上坏了,家仆正在想办法修理。”不过瞧这架势,想必需要更换一个新车轮,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麴家的随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实心并不想在此耽搁,可要是抛下一个女子在荒野路上坐着,尽管她的身边有七八个随从,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他问了麴府别庄的位置,扭头对麴如真拱手:“娘子能骑马吗?”
麴如真顿时明白他的意思,羞涩地点了点头,吩咐随从将两匹马从车辕上卸下,只是让何人一同骑马同往,还真不好抉择。一旁的实心便说:“反正也顺路,我送娘子到别庄吧。留两人处理这马车,其余人马上赶往别庄,娘子看这样可行?”
麴如真的脸更红了,还带着一抹欢悦:“便依实郎所说。”清脆绵软的声音让人心头微颤。
四人四马当即绝尘而去,麴府的随从也紧随其后疾跑跟上。将人送到麴府别庄,实心这也算是功成身退,可偏偏就在他回马正要离开之际,正要下马的麴如真从马上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