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如今敏若只是以皇后之妹、入宫侍疾的身份入宫,身边不宜带太多人,最终便只带了兰杜、兰芳与云嬷嬷三人,舒舒觉罗氏在她屋里看着丫头们装点行囊,一面不时补充,一面对她带进去的这几个人也有所不满。
“我看你还是将苏里嬷嬷和迎冬、迎秋都带上,苏里嬷嬷最是知道冷暖的,在你身边伺候年头多了,也久经事,有什么事她与云嬷嬷也是个商量。迎冬迎秋是自幼服侍你的,更贴心不说,也更能为你着想……”
舒舒觉罗氏絮絮道,敏若见兰杜将头低了一低,心里有些无奈,对舒舒觉罗氏道:“额娘,兰杜兰芳就很稳重了,迎冬迎秋在家里看家我才放心。苏里嬷嬷身子不好,到庄子上便断断续续地病着,带她入宫我怕她再病了,倒不方便。赵嬷嬷得去法喀身边替我看着他去,我走了,您断不能再如从前似的纵着的,每日读书习武不许容他偷懒的。”
说起这个,舒舒觉罗氏讪讪道:“你管得好,他听你的,我就不管了。”
敏若看她一眼,说不出她这性子是好还是不好。
对原身来说自然是不好的,但对敏若来说,却是正方便了她行事。
于是她又将法喀唤来,吩咐了两句日常学习之事,法喀道:“赵嬷嬷就搬去我那边,她看着我,三姐你只管放心。大毛的衣服多带两件,热了好说,冷了可不方便。等会我骑马跟着,送你到宫门口,别怕。云嬷嬷、两位姐姐,你们跟着三姐身边,万万要照顾好她,宫里规矩大得很,你们平时可得哄她舒舒心……”
“你小子,我有什么好怕的?”敏若听他这样事无巨细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是欣慰还是什么,摇摇头道:“倒是你在家要听话才是。出来我要考校你的课业,但凡差一些,你且等着吧。”
法喀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舒舒觉罗氏见了不免心酸,想起自己督促上进多少遍都没见他听进去,如今小女儿念叨几句,却应得这样干脆。
几人正说话间,小丫头小真进来回道:“四格格、五格格、六格格来瞧您了格格。”
敏若听着这一串的格格,振作起精神来,舒舒觉罗氏身边的乌达嬷嬷的注意却在敏若身边这一院人上头。
这眼瞧如今通传事情规矩起来了,不似从前一有人来一院子人但凡闲着的都得跟着喊上两声,再仔细打量,又见敏若身边的丫头们从大到小各个行事都大方不少,小丫头们也不喧哗吵闹了,来回捧递东西也有条理了,大丫头们都有沉稳细致的样子了,上上下下笑起来的样子更是爽利喜气的好看了,心中不由惊叹。
这莫不是三格格入宫的事情定下来了,她身边的两尊老佛菩萨也终于动弹起来了?
有这能耐从前不使起来,非得等三格格有了前途未来才动弹,也不知怎么想的。
她斜眼睨了云嬷嬷与赵嬷嬷两眼,见二人各忙活着,低了低头,将心思都压了回去。
钮祜禄家的姐妹关系确实是颇为平常,主要是大家立场尴尬,原身敏若与老四秀若一直处得温吞平常,没有针尖对麦芒就是全仗着两人脾性都还不错了,剩下两个跟着自己额娘依附于如今家中得势的舒舒觉罗氏,自然不好与秀若走得太近,但原身本就性情文静,偏好读书写字这些如今的满洲贵女大多不大喜欢的东西,与两个妹妹无甚共同话题,于是她们处得也很平淡。
这一来二去,就只剩下老五和老六抱团了,这两个是家里的小的,年岁相仿,亲额娘又都没什么身份,身份更是相近,愈是抱团愈是亲密了。
这会走路就能看出来,两个年虽不大糯米团子似的小姑娘紧紧凑在一起,年岁稍长些,已出落得少女亭亭模样的秀若先她们二人一步,进来先向舒舒觉罗氏见了礼,坐下敏若命人捧了茶来,姊妹四人浅谈两句便没什么话说了,小五和小六对视两眼,纷纷眨巴眼睛,气氛一时尴尬。
敏若略忖了忖,道:“等我回来,咱们在我的庄子上烤肉吧,我看小羊养得很肥,可以宰了吃肉了,再取骨头合了香料做一锅暖锅子,夏日里的卤梅汁子撒上干桂花,就着碎冰冰冰凉凉的,一定可口。”
提起吃肉,最小的兰若先兴奋起来,连连点头后才猛地反应过来,大为惊叹地望着敏若,“三姐你几时这样会吃了?”
云若忙悄悄拉她的衣角,眼角的余光小心地打量着坐在榻上的舒舒觉罗氏,不想舒舒觉罗氏正专心查看敏若要带进宫的东西,没看她们,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秀若也颇有些诧异地看敏若一看,几人半晌无话,她轻轻点了点头,“也好。代我给二姐请安,问候二姐的身体。”
她一开口就提醒了云若与兰若,二人也连忙提出请敏若帮忙转达关怀。
“我会的。”敏若笑着点了点头,没等她们多言,舒舒觉罗氏站起身来走过来,“快披上斗篷,咱们走吧。再晚宫门要落锁了,你姐姐还等着你呢诶。”
她对三人的态度不算好也不算差,总得来说就是该有的用度一分不少,但要说悉心关怀什么的也都没有,用她的话说,就是:老娘当了半辈子的小夫人,她们要慈爱要疼她们的,且去东大院找她们正经嫡额娘吧。
不过就是如此,她也远比许多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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