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指尖正绕过一支绽放的花朵,闻言一个失神间直接折断了娇嫩的花枝,那朵妍丽的鲜花顺着莹白的手指滚落,在尘土间打了个滚。
望舒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有什么不同?千年万年都是一个样。”
洛王转过身,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步一步后退着走,鬓边的碎发在夏风中微微散落。
“今日之事若换了一年前的国师,定是干不出来的。”
洛王轻咳一声变了脸色,模仿着望舒的语气神态,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和疏离:“王上,此物于洛国有用,你且拿去。”
“之后还会细细叮嘱用法、作用,连如何种植都会交代清楚,唯恐我们出了差错。”
就像一个看不起凡人的神明,努力表现出为贴心的模样,却难掩自带的高傲和轻视。
发自内心的笑意从洛王的眼底倾泻出来,连带着整个人都拢在愉悦之中。
现在的国师,看着与洛国亲近了许多,与他也亲近了许多。
“国师现在会在我面前表现出真实的情绪了。”洛王意有所指地说。
这本是一句含义浅显的话,但望舒听了却震动不小。
“真实的情绪?”她低低重复。
这在洛王看来是国师之前的掩饰被发现的不好意思,也没在这话题上多转悠,不着痕迹地将话锋转到了其他事情上。
送走洛王之后,望舒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秋千上发呆。
面前是后台显示的附近聊天记录,上面清楚地记录着少府和治粟内史的对话,只有短短两句,谈的也是她最近的变化。
什么叫跟以前不一样了?
什么叫更像活人了?
这两个人是众多大臣中与她交际最多的两人,他们也这么认为吗?
望舒又打开信息面板。
这是系统后台,显示了她除了源代码外所有的信息。
望舒一条一条细细查看,确定这些信息都与她记忆中的版本一样,并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还是那几个人的错觉吧。”她低声呢喃,后又斩钉截铁,“人类总是会被环境和记忆影响,产生各种错误的认知。”
远在千里之外的许地,一行飘扬着蓝旗的队伍正在缓缓前进。
这正是收到洛国国书后启程前往洛城的陈国使团。
因着月前的那桩事,陈国本想绕过许地,通过卫国进入洛国,但一来他们离得远,来回耗费的时间长,二来根据传来的消息,许地被洛国攻下后就开始逐步铺设洛路。平坦又更短的路,谁不喜欢走。
再加上其他种种原因,陈国的使团就定下了横穿许地进入洛国的路线。
为了防止许地百姓跟之前那样袭击官府,陈王还特地给出使的太子派了不少卫兵,一路提心吊胆地警惕着。
谁知一直到即将进入事故中心的安城,也没出什么意外。
“这许国人也没那么可怕嘛,那老贼果然是在推卸责任,丢了城不说,还搞出这种事来,当真该杀!”
锦衣乌帽的少年掀起车帘一角往窗外看了又看,周围来往的平民脚步匆匆,虽面带焦急却也没有发狂的神态,与传闻中的疯狂截然不同。
马车中另一人稳稳坐在车中,手中还执着一卷书册,神情平和,只有双眼开合间泄出的几许狠戾才能窥见几分真实,他的一身打扮并不出众,只有腰间坠着的玉佩显出几分尊贵身份。
“多年未至许地,倒是变了不少。”一句话像是在附和,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那少年只以为对方是认同他的想法,自顾自的说着:“大哥,我们把人拦下来问问吧,父王曾教导我要学会实地看看,免得被
下面的人蒙骗。我今日这般作为也算是遵守王命了吧。”
他抓了把垂落的帽带,摇头晃脑间带出几分得意。
被他成为大哥的男人微微闭目,敛去眼中的杀意,出口的话语轻轻缓缓,好似一个对弟弟行为包容的兄长,带着包容和无奈。
得到允许的少年欢呼一声,直接站起来掀开了车帘,冲外面的人命令道:“来人,你们去带几个平民回来,本公子要跟他们聊天解闷儿,哦不不不,是体察民情。”
另一边的平民好好走在路上,突然冲出来几个身披甲胄手拿利剑的壮汉,凶神恶煞趾高气扬地抓人,还美其名曰:“我们公子体恤百姓,要体察民情。”
我呸!
这话谁听了都不信。
不过都是无权无势的黔首,又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也没人愿意当那出头鸟去拦着,只管往后躲尽量避开被抓到。就算偶有正义心的人,估计家中的妻儿老少也只能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埋头赶路,争取早点到城里,希望还来得及报官。
倒霉被抓到的几个人也是一脸绝望,尤其是看到那飘扬的蓝旗,只觉得死期将至,甚至开始思考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可以反击的工具。
蓝旗,是陈狗!
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
等到了地头,周围一圈围着那辆明显不一样的马车,从车上走下一个锦衣华服的小郎君,听到旁边的人称他为“九公子”。
竟然还是一国公子呢,杀了他,也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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