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沅跨着包袱回了宋家小食店。
这段时间,是小食店一天里最清闲的时光。
宋鹿溪在厨下哼着最近风靡临安的《花妖》,正在调配鱼羹。
她喜欢尝试制作各种美食,现在正在尝试改进的,就是一种新的鱼羹。
材料倒也不会浪费,最后不是吃进老爹的肚里,就是归了杨沅。
杨沅蹑手蹑脚地走进小食店,没看到宋老爹,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宋老爹经常趁着上午清闲的这段时光,去附近好友店里下棋。
他本来就不大看得上自己,若被他看到自己这么早回来,势必又要训斥一番。
“鹿溪。”杨沅快步走到厨房门口。
“二哥?你一早去哪儿晃悠了一圈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沅笑道:“我自然是联络生意去了,我大哥和你爹那边,记得帮我瞒着就好。“
鹿溪嘟了嘟嘴儿,娇嗔道:“也不晓得你给人家灌了什么迷魂药,要帮你做这样的事!我爹要是知道了真相,肯定不能轻饶了我。”
杨沅安慰道:“说好了给我一年时间的么,你放心,一年之后,我要你做这青石巷最叫人羡慕的姑娘。”
鹿溪白了他一眼道:“反正都上了你的贼船了,随你怎么吹吧。”
杨沅哈哈一笑:“你不信呀?喏!”
杨沅打了个响指,手腕一翻。
鹿溪道:“今儿又采了什么……呀!”
鹿溪一下子张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杨沅的手,他指间正举着一支簪子。
三连的花头金簪,三朵金色小花攒成一簇,十分精美。
杨沅把簪子晃了晃,笑问道:“想不想要?”
鹿溪迟疑道:“很贵的吧?”
“鎏金的,不值钱。”杨沅笑答道。
簪子当然不可能是鎏金的,这可是宋廷赏赐给乌古论盈歌的礼物。
但……鹿溪又没摸过金子,何况这簪子为了戴着轻松,本就是空心的,重量与实心铜簪差别不大,鹿溪怎么可能分辨得出。
鹿溪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挪开,冲杨沅唬起了脸儿:“不值钱也不能乱花,赚钱了就得攒着才是!”
杨沅眨眨眼道:“怎么,还没过门儿就要管账当家啦?怕我攒不够钱,没钱下聘么?”
鹿溪脸红了一下,傲娇地道:“真要没钱下聘时,我看你跟我爹怎么交代。”
杨沅转动着手中的金簪,笑道:“那这根簪子,你要不要呢?先说好,你要是收了,我就是拿不出彩礼,你也只能与我结发喽。”
小厨娘向他扮个鬼脸儿:“我才不嫁,有本事你抢我过门儿呀。”
说着,她便背转了身子。
杨沅会意,走到她身上,将她的竹钗拔下,把那枝三连金花的簪子轻轻插进她的发髻。
鹿溪的呼吸忽然紧促了起来,仿佛一句无声的承诺,就此刻进了她的心里。
杨沅忽然俯下身去,在她果冻儿一般Q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直到偷吻成功的杨沅回了后院,晕晕乎乎的鹿溪才像苏醒了似的,一下子按住了心口,只觉一颗心都要跳出腔子了。
“坏蛋二哥,他竟然……亲了我!”
鹿溪晕晕乎乎地走到水缸边,想要继续她开发美食的事情,可是手软的,却像连瓢都抓不稳了似的。
她的面庞倒映进水里,水纹正在荡起涟漪。
迷离的眼神、嫣红的脸庞、闪烁的金钗……
鹿溪向着水中的自己,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水中的她,芳龄二八,如花初绽,出群的标致!
……
杨沅取出钥匙打开房门,又给房门下了闩,快步赶到二楼的储物间。
他先在一口箱笼上把包袱打开,珠光宝气扑面而来。
光从窗棂透进来,映在那堆珠玉之物上,一时宝气氤氲。
珠光宝气倒映在人字型的屋顶上,宛若群星璀璨。
嘶~~
那位金国贵女,怕是根本不晓得这样一批珠宝价值几何吧?
我若是把这些珠玉变卖了,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能小康一生了……
不过这种念头在他心头只是一闪即逝。
杨沅不是那种小富即安又或坐吃山空的性格。
何况那位金国贵女,高兴的时候可以像只任你撸的小猫,不开心的时候。却是一只噬人的母老虎,杨沅哪敢得罪她。
杨沅不时捡起一件珠宝,仔细欣赏一番,最后挑出五颗珠圆玉润品相极好的上等南珠揣进怀里。
这些是容易变现出手的,可以先卖掉换了钱充作启动资金,其他珠宝则重新包了起来。
杨沅把屋角的一堆杂物搬开,把包袱攮到最里边,又把杂物塞了回去。
包袱虽然从肩上卸了下去,他的心里却沉甸甸的踏实起来。
河边的一块璞玉,棱角可以被流水磨掉,外表变得和鹅卵石一样圆融,可两者的内核终究是不同的。
一个见识过未来的人,绝不会甘心一生泯然。
他想出人头地,他想富贵荣华,他想光耀门楣……
他想回报大哥,他想给鹿溪一份美好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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