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细汗,低头看着覃哲,“这是你家嘛。”
覃哲于是不再说话,嘱咐了一句对方小心些别割了手,就把买来的东西拿去了厨房准备做饭。他把和好的面醒上,分门别类地处理好食材,就开始剁馅儿。
刀落在案板上那齐整清脆的哒哒声就这么一路传到了外面,听在梁小岭耳朵里,莫名就生出一种地久天长的错觉。他突然盼着手上的卷席永远编不完整,屋里的饺子也永远下不了锅。时间能就此凝固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人可以不用再追忆过往和思虑将来,就简简单单地活在这一刻。
可惜,再复杂的活儿总有干完的时候。梁小岭一步步从梯子上下来,收拾好东西洗过手,覃哲的饺子也好了。
“现在要是伏天儿就好了,咱俩能在凉棚下吃。”覃哲给小岭递筷子。
梁小岭夹起一个腆着肚子的白胖饺子来:“我记得小时候,老家的夏天总是特别长。每次洗澡,我都和小峰就光着屁股站在院子里,让我妈拿着皮管子往我俩身上浇水。那水在大铁桶里被晒了一天,温度刚刚好。我俩笑啊闹啊,觉得这辈子都能这么开心下去。”
“等夏天的时候咱再过来。不就是光着屁股在院子里洗澡吗?”覃哲看着他说,“到时候我负责浇你。”
梁小岭只当对方在开玩笑,虽然这臆想中的画面让人脸红,于是他赶紧把热腾腾的饺子送进了嘴里。这道北方美食所代表的的意义早已经超越了其本身,美味和团圆双重滋味让梁小岭眼底发热。他把饺子咽下去,频频点头道:“好吃。”
覃哲自己不喝酒,所以买菜的时候就把“饺子就酒”的传统给忘了一干净。这时他才想起来,直接便从老爷子的存货里翻出瓶百年牛栏山。
“覃工,谢谢。”小岭端起斟满酒的杯子来敬他,“这辈子除了我妈,还没人在家里给我包过饺子。”
“你知道的,我喝不了酒。”覃哲笑了笑,“而且,我怕喝了就……就管不住自己个儿了,让你看笑话。”
“要真多了,有我呢。”小岭把另外一个酒杯递了过去,“肯定不会让你满院子撒酒疯的。”
“有我呢”这三个字,听上去有种难以言喻的亲近和依赖。覃哲于是二话不说伸手就把起酒杯接过来凑到了嘴边,一仰脖灌了进去。二锅头入口辛辣无比,一团火从喉咙燎到了胃里。还没半分钟,覃哲的脸就红了。他趁着嘴里的辣意未散,又喝了第二杯。
“果然是天生喝不了酒的人,”梁小岭忙阻止了对方接二连三的举动,把整瓶酒拿过来放在了自己面前,笑着劝他,“意思一下就完了,你还是喝饺子汤吧你。”
可惜原汤化得了原食,解不了相思。覃哲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提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梁小岭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觉得挺有意思。
“小岭,知道什么是‘杵窝子’吗?”
“胆小鬼吗?”梁小岭试着分析。
“差不多,”覃哲点头,指着自己,“我这样儿就是。那你知道什么是‘蔫土匪’吗?”
“听着可不像是好话。”梁小岭笑着回答。
“你这样儿的就是。”覃哲指梁小岭,狠狠道,“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撩完就颠儿。”
“我撩谁了?”梁小岭鸣冤。
覃哲没有搭茬,而是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梁小岭身边,双手扶着他的肩弯腰看着他问:“当时到底为什么帮我挡枪子儿?不怕死吗?”
梁小岭对上这双含烟带雨的眸子,心跳开始加快:“我这样的苦力一抓一大把,命又不值钱。可你这样的工程师要多少年才培养得出来一个?我不救你,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对,所以你拿你的命撩了我,撩完就颠儿了。”覃哲咬牙控诉道,“你是人吗?”
梁小岭没想到覃哲心到口到,居然把话说得连一丝余地都没留,赤.裸裸明晃晃,让人猝不及防。
“覃工,”小岭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说,“你飞了差不多20个小时,肯定累坏了。去睡觉吧。我来收拾。”说完他就赶紧站了起来,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碗。
“小岭,”覃哲似乎没听见对方的话,而是继续发问,“你知道……什么是‘打奔儿’吗?”
随后,一个二锅头风味的吻便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梁小岭就这么以一个左手俩醋碗,右手一摞盘子的尴尬造型,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打奔儿”。
就在这个吻越来越火热,越来越失控,两个人的喘息声越来越克制不住的时候,梁小岭急忙把盘子碗放回到了桌子上,然后悬崖勒马一把攥住对方逐渐往下探去的手。
“覃工,”梁小岭红着脸给俩人找台阶,“你喝多了。”
“你刚刚说的,我要是多了的话,有你呢。”覃哲盯着梁小岭,“我现在多了,你让我撒回酒疯行不行?”
梁小岭被对方呼吸间喷在自己脸上的热气搅得脑子都乱了。他想不出别的拒绝的话来,只一味地说:“不,不行。”
覃哲此时眼睛的水汽瞬间结成了冰,气得掉头便往外走。
“哎,干什么去?”梁小岭一把拽住他。
“找别人撒酒疯去!”覃哲没好气儿地说,“我就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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