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猛然一跳,七上八下地想着:是现在?我执行一下魔王的任务?还是欲擒故纵一下,等他完信任我了,我再下手?毕竟此人与一般人不同,如果我不能一击必杀,引起了他的警觉之心,那么就大有被他反击,k得永世不能超生的可能。
我正在举棋不定之间,这间简陋的小破屋果然四处漏风了——傍晚总是比较容易起风的。清凉的风猛然钻入屋内,吹得那幅鲜花帘幕簌簌作响。窗外暮色已至,屋内光线渐暗,我唯一能够看清楚的,只有芬丹那头耀目的金发,以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深,和他那无脑严厉肌肉男的外形一点也不相称。我看不清他的眼珠是什么颜色的,但是我看得出他的眼中似乎浮上了一层微微的眩惑。
为什么呢?因为此刻他距离我太近的关系?还是因为这破旧的小木屋里布置太美,气氛太好,如同不真实的梦幻?又或者,只是因为,他不能适应与一位正值妙龄的美丽少女在一间阴暗狭小的屋子里单独相处?
最后的这个念头令我轻轻抿唇笑了出来。
我以前从未想过这个绿色严厉肌肉男如此纯情哩。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精灵根本没长这根弦——譬如说花妖吧,树精吧,独角兽吧,哪里来的什么爱情,无非异花传粉,传宗接代,子子孙孙往下生罢了。芬丹虽是精灵族里的猎手一类出身,但看多了那些树精花妖独角兽之流的生活,耳濡目染,缺乏感情,也未可知呢。
也许是我脸上半隐半现的那个微笑引动了芬丹的神经,他骤然后退几步,恼道:“你……你施了什么魔法在这间屋子里?”
我一怔,随即被这种纯情的说法弄得更加笑不可遏。“我?我没事在蹲禁闭的时候施什么魔法?我又不脑残,使用魔法很消耗法力的,这里又不打仗,我使出来做什么?”
我猜他不知道什么是脑残,但是他看起来好像很气恼,也顾不上问我了。
“你还说没有!这些长藤,这些叶子,这些花……还有那几只蜜蜂!你不是一向很擅长驱使蜜蜂的么?”他左右看看,忽然显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我怒道:“……黑暗魔法!莫非你使出了‘迷惑心智’?!你是怎么学会黑暗魔法的?!”
我简直啼笑皆非。
“我哪里会什么黑暗魔法!我连召唤魔法都没学哩。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迷惑心智’魔法。芬丹,”我走上前一步,尽量诚恳地注视着他,放柔了声音。“你不相信我吗?即使我已经很努力了,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芬丹脸上的表情近似于狼狈了,脱口呵斥我:“你……你胡乱说些什么!……”
他还没有说完,门外就奔进一名剑舞者,语气急迫地报信:“芬丹大人!方才探子来报,一支恶魔的军队出人意料地出现在艾罗兰的边境地区,就在我们边境要塞的外围游荡,动向不明!”
芬丹的面容骤然凝重起来,冷声说:“是么?既然如此,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他们,防止恶魔入侵的悲剧重演!”
我可没他那么踌躇满志。我只知道,这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恶魔军队,到底是要做什么呢?这下,命运对我的试炼又要来了——我是为了博取芬丹的信任,卖力上阵狂k恶魔,然后又招来一个深渊恶魔替魔王来面斥我呢?还是为了保留魔王的信任,出工不出力,敷衍了事,然后回来被芬丹更深一层地怀疑呢?
唉唉,这实在是无解的二选一啊。我的头更痛了。
然后,我听到一声痛呼——那个来报信的剑舞者回身奔出去传令的时候,不慎踩上了芬丹原先拽下来丢在地上的刺儿果。
我闷笑,有点歉然地看着那人,也不好解释这些地雷出现在那里的来龙去脉。
芬丹先是温言慰问了那个倒霉蛋几句,还命门外原本负责看守我的两个战舞者扶他去医疗帐篷;然后,看着他一瘸一拐挨出门去,芬丹又转过头来对着我,表情很严厉。
“你!别在这里耍些整人的花招了。恶魔军队来袭,边境五个要塞都需要人就近驻守,你也快点去吧!”
我得意地笑,还不识相地追问了一句:“可是我的禁闭期还没满呢……”
芬丹已经大步迈向门口,自然,他谨慎又不着痕迹地绕开了地上那堆刺儿果,头也不回地答我:“见你诚心悔过,特此赦免你了。”
啧,这个绿色严厉肌肉男。瞧瞧他那副口气,自己又是多大一个官儿啊,还要特赦我呢——
我手一挥,招来几十只马蜂,趁他没注意,在他背后一指他那袭树叶缀成的大披风。那些马蜂就嗡嗡地分头飞了过去,停在那堆树叶间不动。
也许是我“蜂群女王”的名头太响亮,况且我走到哪里,附近都有蜂儿飞舞,因此芬丹并没在意那些嗡嗡声。
我得意,一壁跟着他往外走,一壁招来更多马蜂往他的树叶披风上爬。
到了议事堂外,他吩咐我点齐人马,先去边境要塞巡视一番。
我正巴不得他派我这个差事。没了旁人跟着,我正好趁便觑个空子,潜出边境,好好打探一番那支恶魔军队的来历目的,好早做准备。
我唤人牵来那匹我的坐骑——御赐银色独角兽,翻身上马,就径直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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