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知道余萩不会是这个意思,”余萩垂了垂眸,走到桌边坐下斟茶:“只是我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了,难得不清净。”
“我也难得来找你。”
顾怀笑了笑,随手把茶杯拿过,随意举了举后便饮了一口,继而皱了皱眉:“我说你这儿什么都还凑合,就是这茶……还真是一言难尽。”
“委屈公子了,余萩这里粗茶淡饭,习惯了。”
余萩点了点头,倒也不觉拘束地坐下来,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入口后也不觉有不妥:“公子来我这儿也不是品茶的,糙点儿就担待一下。”
“也不是,”顾怀敛了敛目:“算了,下次给你带些上好的茶叶来。你一天天的都在这儿过日子,总得对自己好一些才是。”
“……余萩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余萩这话倒也不假。当初余家灭门,若不是顾怀暗中使了手段,余萩也不过是黄泉路上的一只幽魂野鬼罢了。
“不说这个,”顾怀自知让余萩想到了伤心事,便道:“正事儿,想着如何都要来告诉你。”
“公子请讲。”余萩倒也没有伤春悲秋多久,到底是顾怀在此,如何都是会敛下自己的情绪。只不过在听到顾怀而后的话之后,多少有些惊讶了。
“我要娶妻。”
“顾……”余萩顿了顿,缓了缓神:“圣上,让您娶妻?”
“我请旨,”顾怀盯着手边已经见了底的杯子,眯了眯眼:“他当我是闲散王爷,那我自然要把戏给做足了。”
余萩何等聪明,当即知道顾怀是何意,却忍不住问:“哪家姑娘?”
“不是哪家姑娘,背后也无权无势,”顾怀漫不经心说了一句,而后便是轻轻叹气:“江晚楼里的姑娘。”
“公子,是在跟余萩说笑么?”
既然余萩都觉得他在胡闹,便更别说顾恒,觉得他真的没救了。
可他顾怀……
却只是笑笑:“跟你说正事儿,当然不是说笑。”
“顾恒同意了?”
“同意了,圣旨大约在到府邸的路上,”顾怀垂了垂眸,当真不知道该不该夸夸顾恒对他的‘好’,只好继续道:“不过是在朝上讽刺了我几句,丢皇家脸面之类的话罢了。”
也是,给皇家丢脸跟丢皇位相比,顾恒当然会选择前者。
“公子,您这也未免太……算了,反正事成定局,只不过那姑娘真的没问题么?”
“未知,”顾怀倒也是实话实说:“与我不过几壶凝江酒的交情罢了。”
“您也太能表示自己无心皇位了。”
余萩自然能想到顾怀这步棋是何意,只不过……
只不过她是真没想到,顾怀为了表示自己‘心无皇位’,直接表示到这种地步。
“那公子,有何计划?”
“暂且没有,人先过府,剩下的事,以后再说。况且莫姑娘过府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不能有什么动作。”
不然,顾恒难免起疑。
他可不相信他那兄长是真的把他当鸟蛋了。
“所以公子,是来告诉余萩成婚之事么?”
“算是吧,更何况,确实有许久没来了。”
“公子不来的时候,余萩这儿确实清净的可怕。有时候甚至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逃过一劫,活在这世上了,”说罢,余萩摇了摇头,目光里有些隐忍,而后道:“公子快些请回吧,在我这儿多待一刻,于公子来说便危险一分。”
“叨扰了。”
顾怀倒也不跟余萩客气,颔首后便缓缓起立:“下回,一定给你带上好的茶。”
说罢,顾怀便不再多留,开门而出了。
余萩目送了顾怀离开,心里说不上什么想法,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收拾茶盏茶具。
不出顾怀所料,顾怀从景山回到府邸后不久,顾恒派来传旨的就来了。顾怀下跪接旨,纵然顾恒可能不是心甘情愿地下这道旨意,怕是也已经成了定数。
顾怀难得跪下听传旨的人说完,起身接旨时,也不知是顾恒气不过还是单纯的提醒,只见那人礼数周到,却道:“王爷,圣上以为,皇室之人确实不大好涉足江晚楼这种烟花之地,旨意就由王爷向那边通告一声便是了。”
啧,好一句皇室之人,不好涉足。
这意思,摆明了就是昭告天下,他三王爷不仅闲散,还到处给他皇室丢人现眼呗?
只不过这意思领会到了之后,顾三却还是笑了笑,只是点点头,脸上也看不出个什么不妥来:“行,本王爷自己传达,不劳圣上记挂了。”
送走了过来传旨的,顾怀总算是一颗心暂且能落下几个时辰。只不过原是往书房去的脚步,在迈出两步后,又想起了还有个苏景卿,只好收回脚步,暂且往铭格轩去了。
不出意外,饶是中午,铭格轩的窗户也不过是开了一个小角,顾怀缓步走近,把留在铭格轩门口的小厮都挥退了,敲了敲门后,方推门而入。
苏景卿对顾怀的到来到底是有些意外的:“王爷?”
“今早走得匆忙,见你还睡着,便没把你吵醒。”
“是景卿失职……”苏景卿欠了欠身,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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