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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苦了,我不喝。”袁滢雪说着就将手一推,将一整碗苦汁子汤药,掀到了小鹊儿的怀里去。

“呀——”小鹊儿被烫的尖叫一声,立即就跳了起来。

啪的一声,怀里的药碗,掉地上摔碎成几瓣儿。

乌黑的汤药,都泼洒在她桃红色衣衫的前襟和裙子上,顺着胸口往裙子上淌下去,她既烫的疼,又心疼自己的衣服。

“姑娘你怎么不小心点儿,你看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她一边忍不住抱怨,一边站在床边儿就急着抖起衣服上还没渗透的汁水。

采菱听了袁滢雪的话,正不由地盯着小鹊儿的耳塞子出神。

突然被小鹊儿这么一出吓了一跳,急忙一把将她推开:“你怎么跟姑娘说话的,姑娘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衣服脏了,洗了就是,嚷嚷什么。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你站远点儿,别弄脏了姑娘的被褥。”

小鹊儿一下子被疾言厉色的采菱,推出几步远去。

她气急了,瞪着去给袁滢雪倒水的采菱,又怨恨地看着袁滢雪,正想说什么。

就与袁滢雪冷凝的目光对上,她心猛地一跳,低下头转身就跑走了。

采菱狠狠白了小鹊儿的背影一眼,骂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这还是不是一个当人奴婢该有的样子。”

袁滢雪接了采菱捧上来的茶,她缓缓喝了一口,干涸的喉咙舒服了好多,“奴婢?小鹊儿大约觉得自己不是吧。”

她挺着疲累的身体,往床头上靠。

采菱立刻拿了松软的迎枕搁在她背后,给她靠着。

她听着袁滢雪的话,不由地笑着:“姑娘睡糊涂了不成,小鹊儿她不觉得自己是丫头,那她还能是什么?”

袁滢雪微微一笑,没说话。

她也后来听张妈妈说的。

这小鹊儿是母亲当年出门做客的时候,在路边遇到的小乞儿。

当时母亲刚刚怀了孕,看才三四岁年纪的小鹊儿,可怜兮兮的蹲在墙角里缩成小小的一团,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就起了恻隐之心,用帕子给她包了几块糕点。

结果还没等张氏离开,就有一伙身强体健的乞丐,扑上去将糕点抢了精光不说,还把她踢到了路当中,人群纷纷闪避,小鹊儿哇哇大哭。

实在是太可怜了,张氏便将她带了回来。从此就养在了张家,就算提前她找个了玩伴。

后来,母亲死了,张家原本的奴仆都散了干净,只有母亲的乳娘张妈妈,丫头采菱采芹,还有小鹊儿,愿意留下。

外头袁家的人多半都不好相与,对她们都是处处高人一等的样子,她们彼此在一起相依为命七八年,就是养狗也养出感情了。

于是,小鹊儿再怎么贪嘴、偷懒、没规矩。

采菱采芹也当她是上头没个管事妈妈教导她规矩,自小的散漫惯了,出了错,往往都是骂上两句,就过去了。

她们拿小鹊儿当一家人,小鹊儿却只拿她们几个,当傻瓜。

袁滢雪看了眼身边的采菱,采菱长的比采芹还要好,如今十六的年纪,体态修长,腰肢似盈盈一握,行事爽利,眉眼总是带笑,再她脆脆的嗓子说着俏皮话,看着人就心里欢喜。

小鹊儿才会妒忌吧。

又因为采菱管教她,管的严,更是对她怀恨在心。。

袁滢雪不再说话。

采菱只当她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便也安静了下来。

她走去外头,拿起水盆和抹布,手脚麻利跪在地上,清洗刚才打翻在地上的汤药。

看着这药,采菱忙说:“对了姑娘,这次落水,慈安堂那边根本就不想管,奴婢给采芹将屋里碎银铜板的凑了凑,买通二门上的婆子,才跑到了外头去。您知道吗?奴婢本想着,能抓上几服药就不错了,没想到在广仁堂遇到了秦少爷……”

采菱接下来的话,袁滢雪眸光微动,她想了起来。

秦少爷,好几个呢,但是采菱说的,自然是秦文之了。

秦家,是堇州府真正的百年望族、书香世家,从前的荣耀,秦文之的曾祖父位及皇太子太师不必细说。

如今秦老夫人的嫡长子秦正辉秦大人,是六部之一的礼部尚书。秦家庶出子弟,还有旁支的,也有一部分人在其他州县做着地方官,真正的根系发达、枝繁叶茂。

袁家如果是踩着张家才起来的暴发户,依附薛阁老的藤蔓,秦家才是真正成长为一棵不依附与任何势力的参天大树。

她外祖父张家是外来户,当年活着的时候,和致仕回老家的秦老太爷一见如故,相恨见晚。

秦老太爷当外祖父是知己,秦家的有些人,只因为张家朝中无人,便觉得外祖父对秦老太爷目的不纯。

后来,外祖父和外祖母先后故去,母亲张氏,她性情温婉内向,在与秦家人来往的时候,因为一些薄待和冷眼,便渐渐的淡了。

张家和秦家的关系要仅仅与此,也就算了。

可惜,在前世活到二十岁的她,才知道,外祖父和秦家的老太爷有过某一个约定的。

只是在外祖父死了没几年,秦老太爷突然生了急症,当晚就去了,连京城里的秦家大老爷秦正辉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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