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滢雪仔细地听了,便向采菱道:“拿一百两银子来。”
采菱在一旁都听愣了,听着袁滢雪要钱,忙将荷包打开,里头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拿了给何青山。
何青山吓一跳,这么多的钱就这样给了他,他将袁滢雪又看了一眼。
在袁滢雪清透黑亮的眼里,只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坚毅,他不由得打心里信服起来,伸出手小心的将银票收了起来。
袁滢雪便细细嘱咐他:“你回去小心安排一下,我要你们注意到这几个人的行踪:蒋家的大少爷蒋怀,我那大姐夫李俊生,我大伯父袁有德,第四个是我祖母跟前的心腹婆子赵妈妈。叫他们别的不用做,盯着看他们在做什么就行。
然后,我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让张家这些旧人都知道,所有张家的产业,都是在我的名下,而不是我父亲袁有仁。大街小巷上到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也都要听说到这个消息,怎么样成为泰昌县最大的新闻,你们自己看着办。等到张家的产业陆陆续续的拿回来,袁家的人,我是不会再要的。”
最后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只要他们有能耐,事办得好,便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他们。
何青山心头巨震,想着家里那破旧的老院子,久病在床的母亲,在酒坊里做工,被管事吆三喝四的谩骂算计,还不敢撂挑子不敢,否则哪来的钱吃饭,哪来的钱给母亲看病抓药。
他前几日得了钱,就给母亲雇了人照顾着,还抓了好几副好药材给母亲治病,母亲明显看着气色都好多了。
他如何不愿意?
但凡是个有抱负的男人,都不愿意一辈子当一个苦力小工,便郑重地说道:“请姑娘尽管放心,小的一定不会辜负姑娘的期望。”
袁滢雪点点头:“你去吧,谨记一点,不要叫人任何知道,你与我有联系。”
何青山低头退下了。
袁滢雪又与蔡管事闲话两句,便出了门。
采菱迟疑地看了身后铺子一眼:“姑娘,蔡管事会告诉别人吗?”
袁滢雪淡淡一笑:“不会。他要是告诉别人,在袁家讨不到好,在我这里折了前程,秦家那边也不会饶他。”
采菱放下心,才觉得浑身轻松起来。
路边正好摆着一个卖胭脂水粉头钗发簪一类的小摊子,女孩儿天生的都爱美,便指着让袁滢雪看了起来。
翻翻捡捡的,自然比不得锦衣坊那些精致的钗环首饰,但是胜在有些新巧有趣。便买了一些,留着给采菱和采芹几个玩,剩的就让她们拿去在袁府结交那些地位低下的丫头婆子。
主仆二人此时无事,袁滢雪便在泰昌县的繁荣地段逛起街来,认真的看着前世她不曾仔细看到过的泰昌县的风貌。
泰昌县虽然只一个县,却是浔州府人口最多,面积最大的县,且泰昌县地界土地肥沃,山林资产丰富,仗着这天时地利,泰昌县数百年以来,更是出了多少家境殷实的富商。
泰昌县还是大烨国以北方向人进京的主要通道之一,以北地区络绎不接的商贩,就给泰昌县每年缴纳了数量不菲的税银。
因此富裕的泰昌县,比大烨国的某些州府都要繁荣的多。
大街一如她刚才进来的那会儿,熙熙攘攘的人群,彼此擦肩接踵的走过,沿街两边的摊贩此起彼伏的叫卖着自己的商品。
袁滢雪将张家在这条大街上的产业,都一一都看了一遍,就到锦衣坊定了当季六套衣裙,从中衣到斗篷,从单衣到夹袄应有尽有,走时,拿了一匹细棉,这样的料子做贴身的衣服最舒适。另置办了六套相配的款式时兴的首饰,在云香阁里订了一堆适用的水粉脂膏,让备好了送回袁府去。
管事们都是一一答应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惊疑不定,似乎一再辨认袁滢雪是不是假冒的,毕竟袁滢雪从来没有在铺子里出现过。
采菱一路跟着袁滢雪,也是高兴的很,路边的豆包、油饼、烧饼夹卤肉、芝麻团、豌豆黄等等,吃了一路,还喝了半人高的大铜壶里倒出来的红枣雪梨汤,很甜很香。手里也提了一大包,都是带给采芹和小鹊儿的。
酉时一刻,主仆二人才回了袁府。
袁滢雪没有去向庞老太太问安的意思,进了门便直接回素心园。
采芹和小鹊儿两个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
“姑娘你怎么才回来啊?”采芹急忙忙的接过采菱双手捧着的东西。
小鹊儿在一旁急着问:“姑娘,宴会好玩儿吗?都哪家公子去了?你们都吃什么好吃的了,有什么新鲜事儿没有?”
袁滢雪没想回答。
采菱没好气的说:“也不知道问问姑娘参加宴会顺不顺利,有没有被人刁难,问这些做什么?”
小鹊儿这才撇撇嘴,嘀咕道:“还不是二姑娘半路昏迷不醒被人送回来的事,听说姑娘还把三姑娘也给打了,怎么可能呢,家里头风言风语的,我只是好奇而已。”
采菱冷哼一声。
直至几人进了屋子。
袁滢雪在椅上坐好了,采芹才上前说:“姑娘,刚才慈安堂赵妈妈使唤了人说,等姑娘回来了就去慈安堂,说老太太有话要说。”
袁滢雪接了采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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