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栎清和夏研相识于汝南的梅家老宅。
那时,梅栎清被送到老宅来接受梅家正统的教育,希望培养出一个如开国时名满天下的梅贵妃。
梅栎清还记得那是一个雷雨天,她刚下学回到梅府,一个如白雪一样的小人爬到她心爱的床上,滚来滚去。
“你是哪里来的野孩子,快下来!再不下来我就告诉掌教嬷嬷了,看掌教嬷嬷打不打你的手板心!”梅栎清掀开裹乱的被子,冲着白雪团子嚷嚷道。
但下一秒,梅栎清就后悔了。
白雪团子……居然哭了?
还是憋着小嘴,号啕大哭,惹得天翻地覆。
纵使梅栎清纵横梅府多年,也没有见过这阵仗啊!
于是,不出意料的,梅栎清被罚了。
再然后,七岁的梅栎清和接近五岁的夏研“结下了仇”。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梅栎清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雪团子,裹乱了她的床,她就说了一句还没有怎么着,她就被罚了。
跪祠堂啊,她梅栎清还没有被这么罚过,多丢面子。此仇不报非君子,不对,非女君子!
直到有一天她才知道,原来白雪团子是一位郡主。按掌教嬷嬷的话说,她是京里来的贵人。梅栎清知道郡主,但实在没有办法和眼前的白雪团子联系到一起。
梅栎清正愁没有机会报仇的时候,白雪团子自己送上门来。
那场“风波”后的某一天,梅家老夫人,也就是梅栎清亲亲的祖母,唤来梅栎清:“卿卿,康平郡主就交给你了,你代祖母照顾好小郡主。”卿卿是梅栎清祖父给她取的表字,以示爱怜。
但还是按掌教嬷嬷教的行了个礼,回答祖母道:“是,祖母。卿卿会照顾好小郡主的。”
梅老夫人见梅栎清礼数没有差错,微微点了点头,和梅栎清交代事情始末:“祖母年纪大了,精力不济,照顾不来两个孩子。好在你聪明伶俐,懂事知礼,再加上我这边派过去的得力嬷嬷,临时看顾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孩子总还算过得去。”
梅老夫人歇了歇,身旁跟了多年的蒋嬷嬷不待梅老夫人示意,将痰盂往前一递,梅老夫人将口中秽物吐了去,才继续说:“这孩子是护国公之女,上面有两个哥哥,护国公和其母长公主都很疼爱她。”
梅栎清自己琢磨,难道白雪团子的爹娘这么放心把白雪团子交给梅家?虽然白雪团子吵了点,闹了点,爱哭点,可是看起来应该很好吃的样子……不对,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她爹娘就这么舍得吗?
“现在京里出了点事。”梅老夫人眼睛暗淡了下去:“一方面听说汝南一带有神医,可以医治小郡主胎里带来的不足。另一方面,护国公担心朝廷局势混乱,小郡主安危难保。”
梅栎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暗下决心一定照顾好小郡主。
可事情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从来没有遇到过挑战的梅栎清,恨不得把昨天自己的嘴堵上。
第一天,白雪团子把她心爱的草绳编的狗给拆了,美其名曰:草绳不可能编成狗的,这一定是其他什么东西。梅栎清,忍了!
第二天,白雪团子把她做的荞麦饼给吃完了,这还算了,结果晚上闹肚子被掌教嬷嬷知道了,以为是自己硬塞给她的,自己又被罚跪祠堂。天地良心,京里来的贵人要吃,她敢不给吗?梅栎清,忍了!!
第三天,白雪团子趁她上学的时候偷偷跟她溜了过来,进了学堂的门才发现。
这一次,梅栎清看着掌教嬷嬷一副她拐带了白雪团子来上学的眼神,心领神会地朝掌教嬷嬷行了个礼,自觉地向梅家祖祠的方向走去,揉了揉还在酸痛的膝盖,默默地告诉自己,自己是立志做女君子的人,她不哭!梅栎清,忍了!!!
等到申时梅栎清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殊不知还有一场更大的浩劫在等待着她。
梅栎清一进门就被梅老夫人身边的蒋嬷嬷请了去,才到门口,就听见梅老夫人捂着嘴咳嗽:“梅栎清,你是不是贪玩把小郡主带到学堂去了?祖母说这么和你说的?你就是这么照顾小郡主的?”
梅老夫人身旁还站着小郡主的教养嬷嬷何嬷嬷,脸色看着十分不好。
“祖母,卿卿没有。”
“闭嘴!”
“祖母……”
“还不闭嘴吗?非得祖母请家法伺候吗?”
梅栎清告诉自己忍耐,不能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自己掉了下来。
“不知错不说,还掉眼泪?梅栎清,你的礼仪规矩学到哪里去了?”祖母狠狠地捶着茶几说道:“一个小孩都看顾不了,你以后怎么进宫当贵妃?你还不被后宫嫔妃吃得骨头也不剩?”
梅栎清第一次被祖母这样叫骂,一时间又是害怕,又是气恼,混着以前学的满脑子规矩,不知道如何反应,只得直愣愣站在那里。
何嬷嬷看着样子,也不忍心:“梅老夫人怕是误会了大小姐,大小姐应该是无心的。”
梅老夫人脸色这才缓下来,梅栎清带着感激地看着何嬷嬷。
何嬷嬷看这个样子,心里也明亮了起来,一顺溜得说了下去:“郡主身边的宫女也和老奴说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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