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爷谢博宇这边也有些措手不及。
“没想到皇嫂来了这么一手。”谢博宇语气里面有些气恼:“梅家哪里得罪她了,她要下这么狠的手。”
从高尔昭让郑蓉蓉来景仁宫,再从景仁宫到朝堂也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如果他反应太快,未免显得他和朝中大臣有猫腻,皇兄定是料到这点,所以才动作那么快。
河道总督李立宽与梅家大老爷梅仲机同为前朝李丞相的门生,两人关系一向走得很近。李立宽其妻与梅大夫人周氏算是远方亲戚,如果算上这层关系,两个人沾亲带故,河道总督李立宽出事,未免连累尚书仆射梅仲机。
谢博宇总觉得有些蹊跷:“梅五你可查到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皇上去动河道总督这个位置?”
明面上是皇上斥责李立宽办事不力。今年秋天的南边往北边的物资运输出了问题,官船沉了好几艘,北方这边物资供给一时半会儿有些跟不上,他这个河道总督总得负些责任吧?
“奴才查到昨晚上皇后娘娘让雅云把郑妃娘娘招到景仁宫来,又让郑妃娘娘挑起郑妃娘娘的娘家姐姐用官船私运小菜的事情。过后皇上出了景仁宫还打了皇后一个巴掌,说会如皇后娘娘所愿。”梅五长话短说,尽量把昨晚上的事情说清楚。
“高尔昭是自作自受。”谢博宇丝毫不同情高尔昭被皇兄打了一巴掌:“皇上今早上动了河道总督,那接下来也会动梅家,这可难办了。”
皇兄摆明不让他娶梅栎清为妻,所以借着高尔昭的手来把梅家打于马下,还顺便卖了高家一个好。依着祖上的规矩,皇兄虽不会让梅家满门抄斩,但也不会容梅家在世家行列里面存在下去,过了数百年,梅家已经失去它的作用了。
皇兄动了河道总督,是想把梅家手上的那个东西,收回到手里了吧?谁会想到堂堂一朝天子会与百姓争利?既然银子不能完收到手里,干脆自己开辟一条赚钱的路子。
他也真佩服先祖能想出那么一条歪门邪道,还让梅家无数的女子尽数凋零。
他不会让他的卿卿也沦落到那样的地步。
而梅栎清这边刚刚清醒不久,梅老夫人一直守在她身边,她也从冯嬷嬷那里知道了河道总督被皇上斥责的事情。
朝廷上的事情她不太懂,但是牵扯到河道的事情,那就基本断定和梅家有关了,梅家这是要变天了吗?
梅老夫人坐在梅栎清床旁边的椅子上对梅大老爷梅仲机问话:“对今早上河道总督的事情你怎么看?”
梅大老爷梅仲机没有直接回答:“儿子准备上折子,痛斥李立宽办事不力。”
“糊涂。”梅老夫人一针见血地说道:“你这时候和他撇清关系,明明白白告诉皇上你们这边有鬼。”
“那儿子该怎么办?”梅大老爷梅仲机叹气道:“那批物资和儿子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儿子不撇清关系还能做什么?”
“让京兆府尹王大人上折子弹劾你督导不利,不堪胜任尚书仆射之职。”梅老夫人思忖良久说道:“皇上明摆着冲我们梅家来的,这个时候请辞尚书仆射之职,希望皇上看在列祖列宗的份上能饶过我们梅家。”
“可是,有那些东西在…”做到尚书仆射的梅仲机也不是不能理解母亲让自己请辞,他也明白这个方法也许是这个时候最好的。
主要是时间太急了,他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请问母亲,这消息听说…是太后那边传来的?”梅仲机心头忽然有什么主意:“太后那边,我们是不是可以…?”
“你趁早打消了你的这个心思,如果你还想让梅家上下一百来口活命的话。”梅老夫人知道太后向梅家露这个消息,是在示好,可梅家万万不能投了其他家,这时候投了哪一家,天上的那把剑会落得更快更狠。
“那是不是应该送信给雍丘梅家?都这时候了,再藏着掖着,恐怕他们也保不住了。”梅仲机寻思道。
“咱们这支占着名和利,怕雍丘梅家那边也不肯帮忙啊。”梅老夫人担忧地说道:“况且从京城到雍丘这一来一回,需要多长时间?恐怕迟则生变吧。”
梅栎清很想笑出声,祖母和父亲在她床前说那么一出,连她重病卧床都不得安宁,不就想让她请南焦焦渥丹先生来帮忙吗?不对,是请冷雨观来帮忙吗?不说她能不能请动焦先生、冷月观,就算能请动,她也不会请。
梅家如果借着这次机会,把手上那些东西交给天家,那才能确保梅家后续无虞,才不会再有梅家的女儿被无辜折磨碾碎,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
“祖母、父亲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梅栎清开口道。
“好好好,你先好好休息啊,都怪高家那些天杀的,对你使那么狠的毒药。”梅仲机给病床上的大女儿掖了掖被角:“有什么事情,咱们醒来再说。”
梅栎清在心里讽刺地想着,她能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挂着梅家的事情吧?大难临头,不想着怎么平息皇上的盛怒,来折腾她这个病秧子干什么?
但梅栎清还是微笑着点点头:“劳祖母、父亲挂念,等卿卿醒来,会去寻焦渥丹先生的。”
两人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起身离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