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桀也没着急离开,坐在俞微恬对面,翘着退,极为懒散。
沉浸在Q弹酸爽的螺蛳粉中的俞微恬,感受到那股灼热的视线,抬头,撞上言桀似笑非笑的眼神。
“咳咳……”她差点儿就被滑溜溜的粉呛到,“虽然粉很香,但作为你的房东,我没有赡养你的义务。”
俞微恬隐约觉得,言桀就是在觊觎她的粉。
“放心,不吃你的粉。”言桀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她。
俞微恬又嗦了一口粉,细嚼慢咽吞下后,被看的十分不自然:“冰箱里还有些面包,你要是饿了,我不介意施舍给你,如果你嫌弃面包太干,冰箱里也有牛奶,再不行,那你叫份外卖吧。”
她觉得言桀一定是馋了,不然坐在这儿闲得慌吗?
言桀又换了个坐姿,离她近了些:“不用。”
俞微恬继续嗦粉,只是男人那毫不遮掩的目光,让她这粉嗦的实在难受。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俞微恬将碗放下,嘴里热热的,被螺蛳粉神仙般的气味充实着。
“面包你也不吃,外卖也不叫,难不成你想嗦粉?”俞微恬问。
她记得很清楚,言桀第一次闻到她身上带着螺蛳粉的味道时,无知地问了她:“俞微恬,你掉粪坑里了?”
从那之后,她才知道,她和这个男人之间犯下的第一个冲,就是螺蛳粉。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放弃嗦粉。
言桀总是会因为她身上的那股味儿嫌弃她,但她却没有为了他而改掉嗦粉的爱好。
她曾经尝试让言桀接受螺蛳粉,可这比让他在恶臭的公厕里待上个把小时还难。
俞微恬不知道,言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忍受这个味道。
甚至程坐在她面前,看着她把粉嗦完,也可以一言不发。
“我说了,不嗦你的粉。”说罢,言桀站起身,将俞微恬面前的碗拿走。
“你……”俞微恬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有些抬不起劲儿。
心里、脑海里满是应该上前夺过那个碗的声音,也不知是被螺蛳粉的酸辣麻痹了还是怎地,她的双腿像是被定住一样,支撑不起她来。
言桀走出两步后,倏地回过头,嘴角噙着笑:“有样东西,我还真想吃。”
“想吃什么?”俞微恬疑惑。
“你啊。”言桀说完,轻笑了声,直接去帮着俞微恬把碗给洗了。
俞微恬脑袋发懵,脸蛋烫烫的,脑子里是言桀与她刚才的那两句对话。
想吃什么?
——你啊。
俞微恬要呐喊姥姥救命了,不管是义务教育,还是高等教育,恐怕都挽救不了言桀张口闭口就来的虎狼之词。
不过言桀洗碗的举动,更是说明了,如今的他,对螺蛳粉已经没有当年的厌恶感了。
不知是什么改变了他,那可是连俞微恬都无法做到的事啊。
等他洗好碗,俞微恬还坐在椅子上,喊了他:“那个……下午的药钱……”
言桀已经打算回房间,被她叫住,回头看她:“不用,当房租吧。”
他不想和小姑娘分得那么清楚,即便小姑娘不想欠他的,他也不让。
“行吧。”这一次,俞微恬没有执拗下去。
那药能值多少钱,顶多让他多住一天罢了。
只是,一想到他为了比她还重要的人或者事,改掉了不喜欢螺蛳粉的习惯,俞微恬的心里,顿时有点堵。
曾经让她好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的事儿,一段一段的往脑子里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