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恐怕是误会了。”
云逍淡然一笑,在王德化对面从容落座。
“哦?”
王德化眉毛一挑,对于云逍的神态,感到极为不悦。
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即使阁臣、六部尚书,在他面前也是恭谨有加。
这小道士算个什么东西?
也就是走了狗屎运,得到万岁爷的赏识。
也敢在自己面前大模大样?
“范公子与贫道之间,并非是什么误会。”
“范公子想要贫道的性命,这怎么能叫误会?”
“王公公是不是对‘误会’一词,有什么误解?”
云逍的语气变得冷漠,面带讥诮之色。
“云真人这不是好端端地坐着在这儿吗?”
王德化笑眯眯地说道。
然后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银票,放在桌子上。
“范家也知道有错在先,为了解除这次误会,特意请咱家出面说和。”
“这是三万两银票,只要是晋商开的商号,都可以通兑。”
“云真人只需要张张嘴,让东厂那边放了范公子,这些银子就归真人了,以后范家,还会念记真人的一份情分。”
“范家公子的命,就值三万两银子?”
云逍笑了笑。
真把贫道当傻子忽悠?
只要范常麟一被放出来。
范家的报复就会接踵而至。
并且还会更加猛烈。
范家的人情?
范家都药丸了,人情有什么用?
“真人要是觉得银子不够,大可以再加嘛!”
王德化笑容不改,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如果是其他事情,范家和气生财,也许会花钱消灾。
可触及到八大家的根本利益,又怎么可能让你活命?
先稳住你,救出范家公子,然后用尽手段要你的命。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晋商也是你能招惹的?
云逍“呵”了一声,“范家还杀了人。”
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王德化不在意地一笑,“云真人还真是心善,命比狗贱的贱民而已,又能值几个银子?”
“在贫道眼里,王公公所说的贱民,与王公公以及那位范公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云逍神色冷了下来。
不过多少还给这太监留了点面子。
其实在他心里,比起林梳儿的父亲,王德化和范常麟的命更贱。
王德化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云真人的意思,不是嫌银子少,而是不肯收了?”
“银子,贫道也很喜欢啊。”
云逍瞥了一眼桌上的银票,流露出痴迷之色。
王德化眼眸中闪过一抹得色。
谁知云逍神色一变,话锋也跟着一转。
“可是啊,范家的银子沾满了血,贫道不敢拿,拿了怕晚上做噩梦。”
“王公公怕是拿了范家不少银子吧?不知道王公公晚上,有没有做过噩梦?”
王德化猛地站起来:“放肆!”
接着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这次是来办事的。
事情办不成,范常麟的命就没了。
范家答应给他的银子,肯定也不会有了。
一念及此。
王德化脸上重新堆起笑容。
只是话里却透着锋芒。
“云真人可要想清楚了,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银子过不去。”
“虽说真人现在圣眷正隆,可万一哪一天圣眷不在了呢?”
“到那时候,只怕真人的命,跟死狗也金贵不了多少。”
反派还真是嚣张啊……云逍漫不经心地一笑。
“昨天就在这道观里,那位范公子说贫道就跟那蝼蚁一样,他一根手指就能把我给捻死了。”
“结果呢,他今天就进了东厂昭狱。”
“王公公说我是死狗,说不定哪天也就变成了一条死狗。王公公你信吗?”
王德化一阵大笑。
堂堂司礼监掌印太监,内廷第一人!
哪天会变成死狗?
即使是皇帝,要想拿下他,也要斟酌一番。
一个道士,即使是被皇帝宠信,也还只是一个道士。
也敢说出这样的狂言?
幼稚,可笑,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云真人不识抬举,那咱家也无话可说,走着瞧!”
王德化抓起桌上的银票,阴沉沉地一笑,举步走出配殿。
云逍忽然开口:“王公公,贫道见你印堂发黑,最近千万小心,以免祸事缠身。”
王德化脚步一顿,随即脸色铁青地走了出去。
外面随同王德化一起前来宣旨的太监、锦衣卫,见他进去的时候一团和气。
此时却像是便秘一般,都错愕不解。
就在这时。
曹化淳带着一队东厂番子涌进道观。
王德化一愣,随即阴阳怪气地说道:“曹厂公对云真人还真是热心的很啊!才是在顺天府署替云真人涨威风,这就来邀功来了?”
顿了一下,神色变得阴冷,“有些人不识抬举,曹厂公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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