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城的夏天暗于六点,韩天礼与宋珩之在马路边上并排走着,二人默契的同个步伐同个频率。身旁是快速驰过的各种车,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
韩天礼不自觉的用左手摩挲着右手手腕上的红绳,不动声色的吸了吸鼻子。
宋珩之看起来好像一直在直视着前面的路,但实际上余光片刻不离的观察着韩天礼,见他吸鼻子有些担忧:“冷了?”
韩天礼压下苦涩,扬起笑脸道:“没有啊,对了班长你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啊?”
宋珩之漆黑的墨瞳隐在黑夜里:“不一定。只要祖国需要我们,我们就必须一直奔赴前线。”
宋珩之站住脚,二人正好走到路灯下,橘黄的灯光将二人的影子上下交织在一起。
宋珩之微微低头,俯视着韩天礼,低声道:“上战场,要么死,要么活,谁也说不准有没有下次…天礼,其实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宋珩之脸色十分郑重,他怕错过今天,以后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藏在心底的话了,他想说:韩天礼,我很喜欢你。
不要!我不要听!他好怕宋珩之会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他惊恐的,掩耳盗铃的捂住自己的小招风耳,瞪大眼道:“下次!”
“好。”宋珩之轻轻一笑,心想很可能没有下次了,“那就,下次再说。”
经过这一个插曲,二人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心情复杂的走到了车站。夜幕似一张巨大的网,将韩天礼和宋珩之笼在车站里。
韩天礼坐在椅子上,扬起头注视着宋珩之锋利的侧颜。不得不说,军人世家出生的宋珩之,在部队经历过后,一身青涩尽数褪去,变得沉着内敛,冷峻庄重。
“对了班长,我有个东西想给你。”韩天礼慢慢将手往脖子里摸去,在宋珩之不解的目光下,突然扯出一条红绳。
红绳上挂着一个用极致圆润的白脂暖玉制成的玉佩。正面刻着一座佛像,背面右下角则是刻上了一个小小的“礼”字。
“班长,给你。”
宋珩之往后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韩天礼又将玉佩举高了点:“呐,这是我的保命符,从小到大都带在身上的。从今以后,我想就让它来守护班长!”
“这不行。”宋珩之蹙眉拒绝,“这是你的保……”
“哎呀哎呀,客气啥呢!”韩天礼用傻笑掩盖心酸,一把将玉佩塞到宋珩之手里,还死死捏住不容他拒绝,“班长在高中的时候帮了我那么多,这就算是我的报答了。”
见宋珩之脸色不好,韩天礼赶紧说:“况且我是人鱼啊,在这个时代,人鱼受国家和政府保护,我怎么可能出事!”
在一番推脱之下,韩天礼总算是将玉佩挂到了宋珩之身上。玉佩离了手,可指腹间的温热还是没有消散。韩天礼呆滞的盯着他胸膛前的那块暖玉傻乐。
班长刚刚送自己红绳,自己现在送他玉佩,这是不是可以算——定情信物?
不管了不管了,不管班长怎么想的,反正这就是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