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和薛国庆投缘的罗飞扬同薛国庆一起在厨房洗碗、聊天、谈足球。
陈丽回书房看书。
客厅剩下薛邈和薛景兄妹俩相视无言。
薛邈觉得自己错在先,想讨好薛景,假装若无其事蹭到薛景坐的沙发旁边,踌躇半天,看到茶几放着水果篮,拿了一个苹果假装很随意递给薛景,“吃不吃?”
薛景看了眼薛邈,“”你帮我削皮我就吃。”
“一个外科大夫穷讲究,你拿手术刀的不会自己削…行,我给你削皮,谁让你是我哥。”
薛邈拿着水果刀削苹果,两人陷入沉默,气氛一度很尴尬,薛景为了缓和气氛只好显得在意看着薛邈削苹果,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舍不得放不下架子还是忍了回去。
过了一会薛邈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薛景。
“谢谢了,薛医生。”薛景接过苹果,习惯性损薛邈。
薛邈真想把停在半空中的苹果一失手掉地上。薛景接过苹果,薛邈轻轻咳了一声,”哥,我…今天去陈伯伯那里回来后决定去抄方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东西被触动了,我想找到答案。”
薛景没有懂薛邈的意思,因为他对中医一直没好感,他觉得那是过时的医学,没有科学依据,每个中医大夫看病随机性强,经验性大于客观性,医理中阴阳、五行太过玄妙无法理解。但是又让他矛盾的地方是薛邈对中医抱有期望,他想让她的期望彻底破灭——所以这种破灭是应该让她自己寻找还是应该由他灌输?
薛邈看到薛景咬了一口苹果慢吞吞嚼着,眼睛一直盯着茶几的一角,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他继续解释,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说道:“哥,我知道你对中医的态度,我虽然不喜欢中医,但是同你的不喜欢略有不同…”,薛景身子一顿,薛邈感觉到他是在认真挺她说话,于是继续试着解释,“我对中医并不是完否定,之前之所以不认可中医,是因为中医临床疗效同西医比较没有显示出它的优势,令我失望,这种失望还包含一种不甘。
几千年的医学沉淀,还有这一千多年流传下来的中医经典和医案不可能都是假的,可为什么中医到了现代就如此不堪一击?是中医错了,还是我们让中医错了?我想寻找这个答案弄明白为什么,否则我的行医之路一定不会顺利,因为怀疑也因为放不下,会走的犹犹豫豫。而今天在陈伯伯那里,我觉得我的这种不甘好像被触碰到,虽然转瞬即逝,可是我不想错过,哪怕一两年后我失败了,返回来继续西医学习我也不后悔。哥,我跟你最大区别就是从一开始我就不够坚定要走哪条路,我想自己寻找答案。”
薛景把吃了几口的苹果从嘴边拿开。对于薛邈的一番话,作为西医大夫他觉得无法理解,但是作为哥哥他想支持。虽然从小到大老喜欢欺负薛邈,可是真的遇到事情,他希望他是薛邈身后除了父母最值得信赖的那个人。然而一转眼,薛邈早已经不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无限仰慕他的妹妹,她已经有自己的思想和选择,她也知道自己该如何走未来的路,他已经不能替她做决定了。
“薛邈…”,薛景侧过头,很少对她这么认真,想了很久,伸手摸摸她的头,“你说了这么多说明你尊重我这个哥哥,我也尊重你。我不想说太多大道理,今天的路是你自己要走的。两条不同的路,一条路我等你,另一条路我支持你”。
薛邈突然觉得鼻子一酸,把脸别过另一边点了点头。
这时,罗飞扬和薛国庆从厨房出来,薛国庆一脸开心的说道,“薛景,今天罗医生要跟我聊通宵,你参与不?”
薛邈偷偷抹掉眼角的泪,觉得薛国庆好笑,一定会被薛景嫌弃。果然……
“不了,我年纪大了,有空就想补觉,你们俩聊吧。”
陈丽听见客厅的声音,从书房出来,还没等薛国庆跟她解释就打消了薛国庆的念头,“当大夫那么辛苦,罗医生委屈下睡书房。你就老老实实早点睡,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任性。罗医生别理他。”
薛国庆梦想又落空了,薛景和薛邈一起“嗤嗤”笑着看着他。
……
一个月时间。
薛邈每周抽两个下午跟陈清浅抄方。
因为之前陈清浅提到舌脉象,她刻意观察病人的舌脉象。
舌象还好说,病人吐舌一目了然,加上以前上学时中医诊断学基础打的好,很快能够判断病人什么情况。就是有不懂的。陈清浅提示一下也就明白了。
剩下的就是脉象,薛邈简直要疯了:
两脉沉迟无力、两寸浮两关脉弦、右脉弦细左脉沉细、左右脉均芤涩……
“陈伯…陈大夫,慢点慢点,我在摸摸…摸摸…体会下,马上好。”薛邈伸着手在病人左右桡侧手腕部,可怜兮兮看着陈清浅。
等着开方子的病人一脸不乐意又碍着陈清浅的面子,强忍鄙视伸着胳膊,就像给薛邈恩赐似的傲娇的不行。
“私下慢慢体会,金匮肾气加减,病人时间有限。”
薛邈一脸委屈赶紧先写方子…
……
“陈大夫,这个脉象…”薛邈一双迷离恍惚的大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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