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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初晴,院子里汪着水,水面上贴着几片败叶,被人一脚踏过,发出几声脆响。
魏眠曦走得并不快,脚步有些踌躇,走到俞眉远屋外的老榆树下时他停了脚步,从怀里摸出样东西。
通体碧绿清透的发簪,簪头雕凿成五瓣梅,花样简洁素雅,玉质却是上佳的帝王绿。
昨天夜里他借着酒意进了她的屋,在她万般不愿之下强要了她,这是他们成婚八年中的第二次欢好,竟是他逼着她的。他也不知自己发什么疯,昨天白天时听她屋里的丫头说她在琢磨和离的事,他就已经怒上心头,夜里喝了酒就不管不顾。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搭理过他,不论他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上个月宫里出了乱子,他为了救驾被刺了一刀,她也没来看他,便是路上遇见,她也只是漠然行礼,没问过他半句。
这气他压了许久,似乎情绪越来越容易受她影响。其实他应该高兴才是,这本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可到头到却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意。
不过昨夜他要她之时骗她他想娶她姐姐,她倒是给了反应。
虽是恨的,但到底没有漠视,就是在那时候她拔出簪子刺向他。肩头被她划了一下,他劈手夺了簪子扔在地上,心里却是高兴的,她还是在乎的吧?
她的簪子被他砸碎,今日他便寻了这支玉簪来送她,心里想了些哄人的话,有些别扭,脚步便难以迈开。他没哄过人,尤其女人。
思及此,他摩挲着玉簪的指一顿,似下了决心般将簪子往手心一攥,又迈向她屋子。
……
“夫人,别喝了!你身体不好,这药喝不得!”
还没进她屋子,魏眠曦就听到里头传出来的急切声音。他蹙了眉头,往帘前一站。自从青娆死了,周素馨发疯,这里服侍的人就少了,她也不让别人近身,故这里连在门外候命的小丫头都没有。
“唔……”里头传出呕吐声,听得出来是俞眉远的声音。
魏眠曦知道她中了毒,身体很差,如今听到这些响动,不由担忧。慈悲骨的解药已经有些眉目,她可别撑不到他寻回解药那日。
匆匆挑开帘进屋,他就见她吐完一茬,仍是固执地端起桌上的药一饮而尽。
服侍她的丫头仍在苦劝,她只不理,饮尽后又是一番作呕,只勉强开口:“能咽多少是多少,我不想怀上孩子。”
她身体中毒已深,避子汤又是寒物,一喝便吐,只能喝多少算多少。
魏眠曦的脚步顿止。
“你在喝什么?”他两步上前,目光已经冰得像刀刃。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那药是避子汤。
丫头脸色发白地跪到地上,唤了声“将军”后就不敢再开口。
俞眉远已坐到罗汉榻上,她吐了一茬,脸色白得吓人,唇却还是红艳艳的,这几年下来,她脸颊上的肉都瘦没了,下巴尖尖,病态的美着。
“将军都听到了,又何必明知故问。”她淡淡开口。
魏眠曦心里像被刀剐了一块下来,那天与人厮杀被刺中前胸都没这么疼。她不想要孩子,确切来说,她不想要他的孩子,因此连一点点渺茫的机会都要扼杀。
“俞眉远,你身中寒毒,根本无法受孕。”他按着怒意冷道。
“我知道,不过害怕罢了。就算是微乎其微的机会,我也不想要!”俞眉远从来都不像其他人那样怕他。
她对他,要么是义无反顾的爱,要么是毫无顾忌的恨,又或者只剩下彻底的漠视。
意料中的答案还是让他心口猛地缩紧,情不自禁地攥紧了玉簪。“叭嗒”一声,簪子被他捏断。
“将军来我这里做什么?”俞眉远一边深呼吸平缓着胃里翻腾之意,一边问道。
“昨天跟你提过的,想纳你庶姐为妾的事……”哄人的话被怒火烧得干净,他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番话。
本来只是个谎言,不料竟有成真的趋势。
“将军想娶谁便娶谁,何必问我?”她无动于衷,他不是第一次纳妾,而她也早就知道他最初欣赏的人是俞眉初,爱情已经消弥殆尽,她再也不会因他伤神嫉妒,那太浪费她的精力。
魏眠曦发现自己被漠视得彻底,怒意更盛,又激她:“她是你姐姐,你觉得安排哪处院落给她合适?”
他想,但凡她露出一点委屈难过,亦或是出言反对,他便把这谎话消了。
俞眉远却异常平静:“我这屋子合适,住这里吧。正好我身体不好,想搬去庄子静养,还请将军体恤一二,送我去庄子小住。”
她实在厌烦透这鬼地方,他的母亲,他的妹妹,他的妾室,还有他这个人。若说从前为了身边人她还有心争上一争,可如今青娆死,周素馨疯,她又无子,孑然一身,再争那些东西又有何用,不如搬出去图个清静。
出去了,倒好行事,将徐苏琰的下落打听清楚,再作些安排,她也能安心去见母亲。
魏眠曦盯了她许久,也没从她眼里瞧出第二种情绪。
“出庄之事不可能,你是魏家宗妇,待你病好,掌家一事还需由你主持。”他断然拒绝,甩袖欲离,临出门前又回头,“你若有孕,怀得可是我魏家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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