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向来温婉可亲,没想到这回倒真是说一不二,任颜海月撒娇打诨愣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第二日果真只带了颜小茴一人去皇宫赴宴。
大清早起,刘氏就派了丫鬟花楹来沐风院伺候她沐浴更衣,梳洗打扮。
花楹见了她还是原来那副谁欠了她钱的模样,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梳头的时候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把她的头发揪来揪去,疼的她呲牙咧嘴。
好不容易打扮好了,还没等颜小茴揽镜自照一下,一旁的崖香先惊呼了一声:“天啊,姑娘,平日里不觉得,你这么梳洗打扮一番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太漂亮了!估计要把其他府上的姑娘小姐们都比下去了!”
浅蓝色的华衣罗裙,庄重里又不失活泼。平日里额前的刘海此刻被尽数梳了上去,往日些许的少女稚气悄然褪去,露出明眸似水的大眼睛,顾盼生姿。乌黑柔亮的秀发被绾成了飞仙髻,发尾缀着几颗圆润饱满的珍珠,既温婉又俏丽,低首的瞬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让人新生怜爱之情。
花楹在一旁瞟了眼铜镜里的人,对崖香撇了撇嘴:“你眼睛瞎了吗?哪看出来漂亮的,充其量也就是拿得出手罢了。人长得不怎么样,又土气的要死,要不是我费力帮忙捯饬捯饬,私下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
崖香不满的扁了嘴:“分明就是好看,你不承认也没用!”
颜小茴此时却没精力因为她们两个斗嘴分神,不知道花楹往自己头上放了多少东西,她只觉得头发重,身上的衣服也沉,几乎是在摧残她的颈椎。
不过,匆匆一瞥铜镜,里面确实像换了个人一样,不得不赞叹花楹的眼光!
她一手拽了拽紧紧箍在身上的腰带,一手托着头,诚心诚意的道谢:“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花楹!”
花楹将手里的玉梳子放在妆奁盒里,一如既往的像只傲慢的白天鹅:“不用谢我,若不是听了夫人的吩咐,不想让你土里土气的给颜府丢脸,我才不愿意伺候你呢!一会儿你到了皇宫,千万要小心谨慎行事,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要有吩咐,别总露出一副乡下佬进城的模样,万一得罪了谁有你好果子吃!”
一席话说下来,颜小茴突然间发现,其实这姑娘虽然脾气怪异了些,嘴巴毒了点,其实心肠还是好的。就像她刚刚说的话,看似是挖苦讽刺,其实也是在提点自己去皇宫的所言所行。认清了这个事实,颜小茴看花楹非但不觉得她讨厌,反而觉得她这别扭的小性格有些可爱。
于是轻笑了一声,露出洁白的贝齿:“我有分寸,谢谢你为我担心!”
花楹两手在身前拧了拧帕子,微微涨红了脸:“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万一出差错,上面怪罪下来会连累我!”
颜小茴不说话,眼神乖巧的看着她,弯唇露出嘴角的两颗小梨涡。
花楹脸耳尖都红了,仿佛在暴走的边缘:“看我干什么,快走吧,难道还要让皇后娘娘她们端着架子等着你么!”
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辙碾轧在石板路上的吱呀声,颜小茴第一次来到皇宫。跟想象中的差不多,朱红色的城墙,黄橙橙的琉璃瓦,檀香木的飞檐上镂刻的龙凤仿佛展翅欲飞,笔直的大道一直通向前方未知的楼阁,脚下是玉石台阶。
每一道城门两旁都列着侍卫兵,一股庄重森然之气扑面而来。
不过,下了马车跟着宫里的嬷嬷进了后花园,气氛陡然间开始明快起来,一路上奇花异草,霎是好看,风动花落,淡淡馨香,令人心旷神怡。
今儿这宴会就设在了后花园之中,刘氏携着颜小茴入席的时候,其他府上的夫人姑娘们已经来了差不多了,个个都穿红戴绿,争奇斗艳,跟这花圃里的花也差不多了。
不多时,一位身着玫红色收腰拖地罗裙的年轻姑娘扶着一位花甲老太太前呼后拥的姗姗来迟,这就是瑞香公主和皇后娘娘了。
众人行了跪拜礼,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开始开宴。虽然是生辰宴,但是公主和各府夫人明显是为了哄皇后娘娘开心,从开场开始就“咿咿呀呀”唱起了戏曲,夹杂着各地腔音。
颜小茴实在是欣赏不了这个,对面前象征性摆着的点心又提不起兴趣,只能掩在人群中发呆,竖起耳朵靠听周围其他府中的女眷聊的八卦解闷。
虽然不外乎是对在场的某家姑娘小姐品头论足,但也比唱戏简单易懂多了,听着听着还能认识不少的人。比如穿鹅黄色宽袖裙子的是翰林院梅大人的嫡女,每次参加宴会都穿的极为宽松用来隐藏自己略微丰满的身材;比如对面小口小口吃点心的是刑部崔大人的千金,由于皮肤黝黑每次出门都往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涂厚厚一层粉,现在每咬一口东西脸上的粉就掉下一层……
当然,她们的话题里也少不了自己:“瞧,那边那个浅蓝色裙子的就是颜太傅刚寻回来的女儿,听说从小在乡野长大的!收拾的倒是人模人样的,颜太傅在家指不定怎么训练她呢,不然肯定一身乡野之气!瞧瞧她的坐姿,硬邦邦的像上了夹板,活像个木头人,我猜肯定是颜夫人怕她出丑,不许她动弹!”
颜小茴一脸黑线,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我不动是因为我的腿坐麻了好不?一动就疼的像针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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