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维德顺口提醒克劳德，并未将码头混混盖尔提前释放的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稍微教训盖尔，克劳德便再也不会受欺负。

他戴上宽沿帽，整理完衣襟，微笑着离开。

与他拥有警察身份可以震慑盖尔不同，克劳德再次从警员口中确认这个消息。

心中一惊，握住鲁班锁的手掌不断收紧，紧张起来。

长久生活在下城区，他有着与金发帅哥奥斯维德完不同的胆怯和谨慎。

盖尔提前释放，势必会出来找他算账。

以盖尔胖子为了10苏德就能杀人灭口的性子，这关在警察局近十天的事，肯定也会算在自己身上。

克劳德将鲁班锁放回棕皮纸袋，心情变得沉重。

........

回到德雷克太太住宅。

克劳德关上棕色木门，将盖尔提前释放的消息告知给烧瓶先生。

汇聚出人形端坐在烧瓶里。

陆离微微皱眉辐射灵性丝线。

多日以来的试验和尝试，陆离已经能熟练控制灵性析出的大小和投射距离。

相比较凝实笨拙的精神丝线，灵性丝线无论是从灵活度，还是投射距离，都远远超过透明身躯自带天赋精神丝线。

只是与之相比，灵性丝线并不具备影响物质的能力。

...有得必有失...

陆离一边抖动细微的、淡红色灵性丝线，一边将疑惑抛了出去。

他并没有直接给出建议，而是在询问克劳德内心计划之后，陷入思考。

在陆离心中，盖尔的事很好解决，重复下水道中的手段就行。

既然盖尔想“教训”克劳德，他必然会找第二个“下水道”私了，到时候播散精神丝线，操控盖尔胖子自裁，就算被人发现，也会被当做自杀处理。

但少年似乎估计这样会增加烧瓶先生的暴露危险，提前给否决了。

虽然心性坚韧，但克劳德并没有混迹下城区的狠厉作风，就算有烧瓶给他撑腰，他依旧并不想与盖尔正面相撞。

“你想赎回妮可之后，再离开索西利亚斯？”

陆离嗅出少年的心迹，不置可否的一笑，并未继续问下去。

毕竟按照之前的30金磅赎金数目，少年都还未凑够，再加上妮可身上似乎有被操控的“灵性”，这其中难度之大，并不需要他再解释。

“可以找尼尔叔叔借一点...”

“几百便士...他应该有...”

...你的尼尔叔叔说不定和弗朗克是一伙的...

陆离没有将“灵性怀表”的事告诉克劳德，自发现怀表上蕴藏灵性之后，尼尔就被陆离剔除在他的白名单。

以他一贯谨慎风格，又怎会主动拉近一个拥有“神秘力量”又甘愿在教堂“卧薪尝胆”的人的距离。

虽然他并不想少年与尼尔继续牵扯，但少年最终表露的心迹还是要继续前往克罗索教堂，寻求尼尔的帮助。

这样...算了...

反正至今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显示，“教堂敲钟人”对克劳德有任何不利影响。

.........................

被安置在胸前隐秘位置。

陆离坐在烧瓶中，与克劳德前往克罗索教堂。

下午的教堂显得有些冷清。

稀稀俩俩裹着头巾的妇人与领着孩子的绅士从教堂内进出。

克劳德藏匿在人群中，压低帽檐不露踪迹，靠近克罗索教堂正门，然后转身窜进侧门存在的小巷里。

来到阁楼上。

陆离透过外套缝隙，再次看到了这个眼角有疤的男人。

尼尔的外貌经过内心的深加工，让陆离有些忌惮。

他小心打量周围环境，无形收回附着在克劳德身上的灵性丝线，侧耳倾听两种不同口音的萨克逊语。

“什么时候离开索西利亚斯？”

尼尔灌了一口朗姆酒，半抬着眼皮，杂乱浓眉中的伤疤挤压成一团。

“尼尔叔叔...我...”

克劳德视线在朗姆酒瓶上停留，酒瓶中稍显浑浊的液体在灯盏下变得摇晃。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尼尔将酒瓶放回矮桌，猛然瞪大眼睛，从杂乱的床铺中坐起。

克劳德被目光逼视，蹙眉低垂下巴，欲言又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关于妮可的吗？她怎么了？”

尼尔伸出粗糙手掌，像铁钳一样抓紧克劳德手臂，语气中闪过一丝焦急。

克劳德左臂被铁钳扣住，手指微蜷，有些胀痛，目光从尼尔狰狞面容上一扫而过，随口摇头。

“不是妮可，姐姐没事...”

尼尔听到事不关妮可，松口扣住手臂的右手，从桌上抄起酒瓶，恢复散漫表情准备继续躺下。

可还没等他脊背贴近散发霉菌气息的被褥，就被克劳德下一句话震的从床铺上直接站起。

尼尔拎着留有余液的脏兮兮朗姆酒瓶，背过手俯身凑在克劳德脸上，没好气道。

“你想借钱？”

“威尔先生？你是想让我戒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