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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鳞次栉比的屋宇逐渐稀少,我抬头望了望星空,我们正在往深州城北端的百崖山去了。

百崖山正如其名,断崖无数,除非世代居住的山民,常人夜间入了百崖山即使不在昏暗中踏进深渊,也会迷失在百崖山中纵横交错的山洞中。

我和师姐交换了眼神,脚下愈来愈快,脚步声却愈来愈轻,我不觉一笑,深州城中要和我与师姐的轻功一较高下之人还未出生。前方小贼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山谷中愈发清亮,我们加紧脚步,随着前方的声音进了百崖山中的清玄洞,却突然有暗器从我身侧飞来,速度之快绝非等闲之辈。

师姐替我挡了,却因此在脚下的藤蔓上绊了一下,我一手拉住师姐,一手扯下腰间的玉带。玉带平日里束在身上不仅仅是好看而已,玉带轻盈而坚韧,一端坠了串玉珠,我挥舞玉带挡过黑暗中飞过来密密麻麻的暗器,师姐的银针从指间弹出,黑暗中的银针细不可见,对方必不能避开。

玉带上的珠子与石块碰触叮当响声,我定睛看了看落地的东西,竟都是石子,如此就地取材,大概并不是那小贼的埋伏。

银针直取那人的要害,却突然被飞出的石子打偏,只堪堪擦了那人的胳膊一下。

师姐一蹙眉,又从袖管里伸出五枚乌青色的银针,我一挥玉珠,银针纷纷落地,师姐侧头瞥了我一眼。

”收手。“我顺力收回玉珠,重新缠在腰间,”我爹一早便说过你,银针不可浸毒。“

师姐扯扯嘴角,笑不像笑。

我从怀中掏出竹管,轻轻一摩擦燃着了火棉,在微亮的光中我才发现山洞中原来只有两人,一人正站在我们前面,手捂左臂,大概是刚刚被师姐银针所伤,另一人显然更虚弱,斜坐在地上,能在黑暗里击中师姐的银针,倒是值得敬佩。

“我与师姐只是来追一小贼,没想到天色昏暗,误伤了二位,实在抱歉。”我扬声说,“师姐伤你的那根针并无浸毒,你稍作休息就能痊愈。”

我看了师姐一眼,师姐向我点点头,转身欲离去,身后站着的男人却突然往前追了两步:

“两位姑娘,我与大人途径此地,实在无法走出,如果二位姑娘方便,还望能带我们走出这山来。”

“大人?”我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们是官家人?”

站着的男子好像说错了话一般,倒是地上的男子回答:“是。”

我定睛看向他,却发现他脖颈上的经脉呈现红色,依稀可见,我走到他身侧蹲下,伸手轻轻翻开他的衣领,红色经脉已经蔓延到肩膀。

师姐走来蹲在我身旁,我用眼神示意师姐看向他的紫斑,师姐一惊:“赤星堇?”

我点点头,把他的衣领重新整理好,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你若想你家大人活命,就快带着他和我们一道回去。”

那人一阵犹豫,我有点不耐烦:“明白告诉你,你家大人还有不到三个时辰,大概是等不到天亮了,你若当我们有心要害你家大人,在这里等死便是。”

我和师姐把他们二人安顿在三味堂后院的阁楼上,师姐去药房煎药,我拿了外用药膏给他们送去,先前与我们打斗的男子跪在大人的床前满脸焦急,我把药膏递给他:

“大人若是外伤中了赤星堇,你便先给他涂抹在伤口上,师姐的药不久便会来了。”

那人接过药膏问我:“姑娘如何称呼?”

“程湘。”我说道,“师姐叫程潇,您与大人如何称呼?”

“叫我廖胜就行,至于大人……”

“不便说就算了。”我挥了挥手,假意要离开,突然回身探手取下廖胜的腰牌,廖胜挥手挡我却不及我快,我把腰牌放在眼前,一个清晰的“镜”字映入眼帘。

“你们是天镜司的人?”我先是一惊,随后才明白,“怪不得你口口声声叫他大人,他却只有你一个近身护卫同行。”

天镜司说是监督朝堂上诸臣是否结党营私的机构,实际上却是圣上的耳目。早年间天镜司的人都不得离京,只在建安为陛下效力,如今却遍布天下,不论是宫廷朝堂还是花街柳巷总有天镜司的人便衣潜入,没想到如今连毗邻西域的深州都有天镜司的人。

“那我如果问你们为何而来你们自然也是不会告诉我的。”我看向廖胜,廖胜也无奈的向我点点头。

”算了,“我摆摆手,”你们大人所中的毒虽重,但你们大人身体极好,看脉象中毒大概已有半日了,却也只蔓延到了肩部,等下服了药再过不到几日就可恢复大半,等天一亮你们就去官驿安顿吧。“

廖胜略一迟疑,随后说:”廖胜还有一事相问。“

“有话快说,你们天镜司的人都这样扭捏吗?”

廖胜有些不好意思:“姑娘方才说,大人中的毒是赤星堇?”

“正是。”我说,“不过大人所中的赤星堇大概极其微量,并且没有经过加工,否则不会是这样粉红的经脉。”

“湘姑娘是大夫?”廖胜问。

我甩着腰间的香囊,围着廖胜转了一圈:”你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入的天镜司,入了我三味堂竟还问我的身份。“

“湘姑娘便是三味堂堂主?”廖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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