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看了看他,轻声道:“公子,要不要属下过去——”
裴湛抬手,“无妨,且再听听,何人敢在国公府如此嚣张。”
却说翩翩被李显晟扯住了头发,吃痛之下又见他压下脑袋想肆机轻薄,再顾不得其他,闭眼将手中的木簪朝他刺去。
“啊!”那簪尖刺入了李显晟的肩膀,他大叫一声,不自觉松了手。
翩翩鬓发凌乱,拔腿就跑。
李显晟如何肯放过她,他捂着鲜血直流的肩膀,眼里尽是凶狠:“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不办了你,就枉为男人。”
说完,追着她而去。
翩翩心跳如擂,撒腿疾奔,跑得跌跌撞撞,刚转过一个墙角,便见有一道人影立在不远处,她刹车不及,撞入了一道宽阔坚硬的胸膛之中。
软的硬的,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处。
又被那股力反推回去,翩翩一个趔趄,往后跌坐在地。
翩翩脑袋一片空白,鼻子都被撞得生疼,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她下意识捂住鼻子,眼泪花花地抬眼看过去。
有两人立在墙角处,一人挑着灯,看穿着像是护卫。
而另一人……
微风袭来,他的面容在摇晃的烛火下明明灭灭。
入目,是一双幽深的狭长凤眸,这双眸子正盯着她,带着打量与探究。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眼神很快聚起了隐秘的风暴与漩涡,翻涌着意味不明的光,翩翩不由得脑袋发麻,被那眼神蛰了一下,不敢再看。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跟随而来的李显晟边跑边骂:“小贱人!我看你还往哪儿——”
声音猛地顿住。
没想到居然撞见生人!
李显晟霎那间有些心虚,这毕竟是在国公府里,但一想到这府里头是自己的姑母掌家,谁敢和他过不去。
他又喝了酒,酒壮人胆,他摇晃着脑袋,眼睛也有些看不清,一根指头指着裴湛,色厉内荏道:“你是何人?我劝你少管——”
剩下的声音未能及时发出来,便被人扼住了喉咙,发出了“嗬嗬”之声。
玄影手上施力,说出的话却没有音调的起伏:“敢在世子面前撒野,你活腻歪了!你是何人?”
坐在地上的翩翩一愣。
那李显晟听见“世子”二字,霎时酒醒了一半。
玄影松开了他。
裴湛看向李显晟,明明是极淡的一眼,李玉晟却看出了杀伐之气,那一眼好似化作了一把利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显晟此前虽然没见过裴湛,却也听过他的大名。
裴湛其人,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与他这种“纨绔”,有着天然的鸿沟。
换句话说,裴湛想要捏死他,就跟捏死蚂蚁一样。
更何况,自己还在他的府中调戏女眷。
醒掉的酒都化作了额头上细密的冷汗,李显晟骇得差点跪下来。
眼下这状况,是要赶紧把自己摘出来。
他立刻指着地上的翩翩,磕磕绊绊道:“是她!她——她想勾引我!孝期里多次求我带她出府,我看她是个弱女子,不与她计较,哪知她恼怒之下居然刺伤了我!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府里的李夫人,她是我姑母!”
翩翩目瞪口呆,实不知这李显晟“倒打一耙”的功夫如此娴熟。
裴湛才是这府里真正的主人,他也许不见得会帮她,但他能容忍他人在自己府中撒野?
眼下是她摆脱李显晟唯一的机会。
心思电转间,翩翩爬起来,居然一步上前,扯住裴湛的一只袖子,略带委屈道:“原来是……大哥——我,我是二房柳姨娘的养女,明明是他,三番两次试图轻薄我,我为了自保才刺伤他的。大哥,你莫信他的话。”
翩翩这般攀附的行径令她自己都忍不住脸红,尤其是“大哥”二字,但眼下哪里是顾脸皮的时候?
裴湛也被那绵软委屈的“大哥”二字顿住了,又看了看自己被扯住的袖子。
翩翩讪讪地松了手。
立在一边的玄影目光微动。
目睹一场闹剧,却从头至尾没说过一句话的裴湛此时淡淡开口:“将他赶出去,以后不得入国公府一步,去二婶那禀报,就说是我说的。”
声音清沉,若金石撞玉,若风动铁马。
声音一落,裴湛便拂袖而去。
这个“他”,到底是“他”,还是“她”?
玄影只琢磨了一会会,便拎住李显晟的脖子,往外走去。
翩翩彻底松了口气,这时,翠玉寻了过来,担忧道:“姑娘没事吧?那缠住我的人居然是那李公子的仆从,那李公子是不是又偷偷溜进园里来了,他有没有为难你?”
翩翩摇了摇头,对翠玉笑道:“没事了,以后他不敢进国公府了,咱快点回院子吧。”
主仆二人回到幽竹轩,果然见到陈嬷嬷正在门口张望着,瞧见二人来了,陈嬷嬷拉着翩翩的手:“等你吃晚饭呢,去了这么久,嬷嬷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这陈嬷嬷是打小看着翩翩长大的,至于为何也会来到国公府,这里面也是有一番说头的。
在江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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