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向来不能代表正义,背后偷袭也从来不与阴险划等号。为了最终的胜利,各种正当的办法都值得尝试。
夜度立在后面看得很清楚,那勒奇像当初对付他那样对付她所选中的目标。她总是盯上正在作战而没办法顾及其他的人,悄无声息地迅速靠近,在极短的时间内尽可能造成最大伤害,往往能直接淘汰已有损伤的对手,然后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离开原位。
夜度立本想模仿,但他很快就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他的优势在于力量,而不是速度——很显然,那勒奇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自身的优势,选用最适合的战术。
屡屡得手的那勒奇没有停下哪怕一秒。其他人都认为她背后偷袭可耻,只有她自己觉得她并没有做错什么。要说违规么,从一开始就没人说过这只是一场多人参与的一对一战斗。
他们总是这样,平日里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非要等到这种时候才假装清高。
也不是没有人试图和她一决高下,只是那勒奇不愿恋战,一次无法得手就干脆将奄奄一息的猎物拱手相让。在这种混战的大环境下,专心致志可不是什么值得颂扬的好品德。也许你正陷入苦战,但总有游荡者在阴暗中伺机而动。
他们得意洋洋地将自己的行为称作“智慧”,而在被别人以牙还牙后痛斥“卑鄙”。那勒奇从不觉得人有高尚低劣之分,行为合理与否的唯一标准只有“生存”。为生存而进行的战斗是抗争,但若只是为了娱乐,那是毫无道理的虐杀。
赛场即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论是谁都没有理由不力以赴。
力以赴,也是对对手最大的尊敬——然后是怜悯,然后是宽容。
只有一次,可能是自己大意了,那勒奇遭受了攻击。虽然她立刻就回防并解决了挑衅者,但就制服所记录的数据而言,她受了“重伤”。其实她不觉得很痛,也许是穿着护具的原因,但接下来她必须更加谨慎,躲藏也因此从她的战术清单上排到了前几。
适时的回避不是懦弱,只是为了保自身而做出的妥协,为了以后能够争取到更多而采取的措施。在另一个世界有这么一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夜度立被迫卷入了一对一的对抗。每个学生的制服都事先进行过调整,像他们达努族,“血量”就特别多,防御值也很高。对方可能自恃灵巧才主动进攻,但终究高估了自己。没打几下,夜度立就淘汰了对手。而此时,“死”在那勒奇手上的,至少有五名。
“好厉害……”观战席上,柁果看得呆了。她早就知道近战战斗比远程战斗更加令人兴奋,而且那勒奇本来就很擅长近战。之前在训练场看她对付夜度立时,柁果都没像现在这样感到佩服和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
相比之下,达贝卡就淡定多了。她根本不在乎那勒奇的战绩有多么辉煌,她只关心两件事:第一,那勒奇是否在战斗中受伤;第二,最后她是否能够通过考核。
就目前看来,她完不需要担心了。看那勒奇那活蹦乱跳的样子,肯定没有受到比较严重的伤。而且像她这样出彩的表现,达贝卡觉得,除非是鸡蛋里挑骨头,不然那些老师没理由不让她通过。
这么出色的战士,谁都会想牢牢把握在手中,除非有隐藏深处的危机。
“你的学生,跟你一点都不像。”艾普森诺对奥塞尔说,“你跟你的老师很像,可她……跟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奥塞尔冲她笑着,就像受到了赞扬一般高兴,又看向场内:“是吧?我很喜欢她。我相信,如果你跟她接触过,你也会很喜欢她的。”
“是吗?那我就期待着吧。”
艾普森诺不知道那个名为“那勒奇”的卡玛族或尤里族女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她既然能得到奥塞尔如此的评价,一定是个好孩子。
哨声响起,漫长的两个小时终于结束。现在,场上只剩下了三十七人。统计的结果是,D班十二人,E班十人,F班十五人。
夜度立喘着粗气,望向一旁的那勒奇。假如再晚一点吹哨,他就会被淘汰了。
一场比赛结束,那勒奇也长舒一口气。她早就想脱掉这烦闷的制服了,只庆幸当初自己没有留长发。她撩了撩垂在眼前的头发,跟着欢呼雀跃的本班同学退了场。
“你可能会是第一个满分的哦,那勒奇!”她的同学笑着打趣。这一场公认的“最凶悍”的人,就是那勒奇了——被她淘汰的人这么想,看着她淘汰别人的人也这么想。
那勒奇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然后默默走到队伍最后面。每次完成“狩猎”,她都需要点时间转换心情,否则说出的话会无意识地变得冷淡,也许还带着敌意。总之,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别人,听了都不会舒服。
她对自己的学分不是很在意,只要过关就行,满分还是压线过都一样。她在等着,想看下午远程班的比赛,看达贝卡和柁果参与的比赛。
“你下午还来么?”艾普森诺记得奥塞尔说过他还有个选了远程的学生。
“兴许会来,说不准。”奥塞尔偏着头看她,眼中是艾普森诺一直没能读懂的情绪,“毕竟远程班的比赛可没那么有趣,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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