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潮湿的落峡谷一代开始飘起浓雾。
眼见着大雾,狼狈回营途中的许奉有些许欣慰,正好借此当做遮羞布。
今日劫营,不仅被杀的打败,还被他韩孝之软硬兼施般的威慑了一番。堂堂越国第一名将,他许公允何时受过此等侮辱?
“将军……”
走在泥泞小道,一路上沉默无言的越国兵甲终是开了口。
一旁的副将凑在其耳畔,低沉道,“今日之事若被陛下知道,我等恐在劫难逃!”
“住口!”许奉厉声喝退,道,“我许公允受国恩,岂可因贪生怕死辱没了名声!”
副将眼见许奉怒目而视,立马吓的不敢在做言语。
“今日随行将士皆有重赏,回营后统计下阵亡将士名单,抚恤即刻发与家属切莫延误!”
说罢勒令随行兵卒迅速行军回营。
“大将军回来了!”
许奉随行人马行至营帐门口,边听得值夜守卫叫喊通禀。
许奉卸下战马盔甲,便急忙于大营偏帐拜会郭言。
帐内油光摇曳,待许奉说完来龙去脉,帐内席地而坐的郭言突然轻摇羽扇,道,“韩孝之果乃大徐英豪也!”
“奉亭!”许奉见郭言听完不紧不慢,竟还赞叹起韩昱,即刻怒气冲冲的的一记重拳拍在郭言身前的军案上。
“公允,我有一些话不知当不当讲?”说罢,郭言环望营帐四周,确认无人后,低沉嗓音道,“当今中原内乱不止,天下豪杰并起称霸。北方徐国据八州四十余郡,唐国六州三十余郡于之分庭抗礼。其中北徐坐拥四大营拱卫国土,已拥近百万之众。而北唐则有“五虎十杰”,各个能征善战,统领也过百万军马,我听闻长于徐国东营交手,未尝便宜也难分伯仲。此两国我等不可与之争锋。而南方五国并起,除我越国外,更有陈、吴、宋、卫各四国。虽难已比肩北方双雄,但对于我越国绰绰有余。当今陛下生性残暴,难称明主豪杰,举国之力也不过三十万余众,幸有长江天险踞守,方可偏安一隅。宋、吴、卫皆不可称为豪杰。唯有那陈国,对外号称兵甲百万,船只千艘。实则兵甲不过20余万,船只白余。但其名将颇多,赵语(字飞熊)、姜钟(字德明)、魏宁(字伯余)、汤玉(字文义)、许图(字公和)、吴况(字兴和)坐镇,人称其为“陈国六杰”,他们武艺绝不在公允之下!其主林宝(字若约)年少有为,思贤若渴,国内民富安生,更请得天下名士慕容和(字士云)出山任丞相。占据南方六州三十郡,尤其所踞湖州,更乃南方最为富庶之地。由此观中原大势,日后南方必尽数归于陈国。北方徐国少主登位,大权旁落外戚,对于在外军士冯氏外戚们想来颇有心思。如若唐国借此时机,北方大势犹未可知。日后夺取中原,必为南北争霸!”
言罢,郭言拾掇起军案上的兵书竹简。
“奉亭这是要准备离开越国投敌去了?”许奉眼见郭言欲走,怒的站起身子,抽出配剑指着郭言大骂道:“你乃越人,如今却欲背弃国家,实乃罪无可恕!”
见许奉抽剑欲杀自己,郭言并未慌乱,反倒笑道:“公允当真忘了老将军文若下场?陛下是如何对他的?你真以为是陛下中了韩昱反间计才误杀的么?”
许奉心头一颤,问道,“难道不是吗?”
郭言轻笑一声,旋即直起身,直逼许奉剑锋道,“公允,你我本为发小,同乡又同窗多年。我本想助你破南营再走,但如今韩昱交与你的一番话让我顿悟。”
许奉不解,缓缓收剑入鞘,怒目直视。
见他收剑,郭言缓缓坐下,解释道,“陛下性格本就残暴,文老将军追随陛下多年,所建功业早就在越国位极人臣,其威望达到鼎盛。陛下早想出掉他,只不过一直苦无借口,直等到韩昱反间计,方才将计就计罢了。凌迟削骨,族人尽数被杀未留一个活口。就只因他的威望改过了陛下而已。我们这位陛下心眼小的很,如今偏安一隅,他早就志得意满,根本就不是一个开疆拓土,建立万事功业的帝王。所以文若早已没了价值,至于公允你……”
郭言叹了口气,道,“如今在我越国境内,你许公允早已经位列大将军,谁人不晓得你武艺天下无双?此次让你出征徐国,如果胜了最好,跟文若一样,借个理由杀了你。如果败了更有理由名正言顺的除掉你!他韩孝之应该早就意识到了这点,否则不可能一直拒不出战,为了你故意做个那么大的局引你入圈套,也更不可能杀了那俩细作,好让今夜的事情被陛下提前知道。他韩孝之也是个忠君的豪杰,可惜历来帝王皆是如此,只怕他日后也难逃文相定的悲剧!”
“你当真铁了心要走?”
郭言笑着叹了口气,望了眼许奉,随即合上双眼,道,“我言尽于此,公允若要杀我立刻动手吧!”
“那你准备动身去哪儿?陈国?”
郭言微微摇头,道,“还未想好,今夜是在仓促。若不是韩孝之的那些话,我还没准备即可离开越国!不过,公允!如果你真的打算对那个暴君誓死效忠,不顾族人和士兵性命的话,你最好杀了我。否则一旦我今夜离开,那个暴君立刻会找到借口为你是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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