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州城被围困已经大半个月了,几天前派出去试探原军深浅的六万大军军覆没,只逃回来一个朱初八。
韩林没有回来。
当韩煜确认了这个事实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当即晕了过去。醒来之后,韩煜马上叫人去找韩林,可,再没有人能把他的儿子带回他的身边了。
从那天以后,韩煜不再过问赤巾军之事,军中一切事务都交由刘通处理。韩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让人进,也不出来。他在想,如果自己没有起义,如果现在赤巾军还只是白莲教,林儿会不会就不会死了。
韩煜这样想着,但是也只能想想而已。因为世间没有如果,唯有悔恨。
“砰砰砰......”
门外传来敲门声,韩煜没有理会。
“韩师叔,是我啊。”
是朱初八低沉的声音,韩煜还是没有理会。
“韩师叔,大哥要是在的话,不会希望您这样的。”
朱初八苦苦哀求,然而门内韩煜依旧不作理会。
朱初八沉默,然后说:“难道,您就不想为大哥报仇吗?”
门后的韩煜眼中终于闪过一道涟漪,但还是没有起身开门,只淡淡的说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朱初八脸上浮上痛苦之色,强忍泪水,缓缓说道:“韩师叔,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们还得活下去啊。我醒来后,大哥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一直在我脑中回响,挥之不去。当时他笑着说要我给他报仇,所以我跑了,就像个孬种。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死了,大哥的意愿就没人能去完成了。我活了下来,是大哥用他的命换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所以我不会死,我会好好活着,然后将杀死大哥的仇人碎尸万段。”
朱初八抬起头看着房门,眼神好像穿过了房门与房内的韩煜对视着:“但,只凭我一个人是报不了仇的,我需要您的帮助,需要赤巾军的帮助。所以,就算是为了报仇,您也得好好活着啊。”
门突然开了,韩煜面无表情,站在朱初八面前看着朱初八。
“进来吧。”
韩煜又走回去,坐了下来。朱初八大喜,手中端着准备好的饭菜坐在韩煜身旁。
韩煜憔悴了许多,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也被一个深深地眼窝包裹着。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
韩煜没有动饭菜,而是看着朱初八:“跟我说说那天的情况吧。”
朱初八精神一振。
那天他拖着重伤的身体爬回赵州城后就一直昏迷着,韩煜看见六万大军却只回来了一个人,内心就已经大觉不安,但却始终抱着一丝希望。知道朱初八醒过来,韩煜第一个冲上去去问韩林的安危,直到在朱初八口中得知确切的结果,这才万念俱灰,将自己关在房中,几天几夜不许人进出。所以他现在其实是还不知道那天的具体情况的,也是因为韩林的死让他对这些根本不关心了。
此时问起来,说明至少他已经打起精神,最起码是被朱初八说动了,准备打起精神先为韩林报仇。
朱初八不敢怠慢,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韩煜听。韩煜听得很认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直到朱初八讲到韩林为救他离去,用身体死命压住察罕帖木尔,韩煜的眼睛又缓缓泛红。不过还好,韩煜忍住了,他说道:“那么说,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就是因为中了察罕帖木儿的诡计?”
朱初八点头,又摇头,说道:“韩师叔,我们现在不在江湖了,这是两军对阵,所用的一切手段都是兵法战术。我醒来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赤巾军的将领大多身上带有很浓的江湖气,豪迈,直爽,不屑于使用也看不穿阴谋诡计。这些品质放在江湖里都是十分优秀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们不再是孑然一身,不再独来独往,我们的身后站着成千上万的战士,这些战士将性命托付给我们,听我们的指挥,所以我们不能在一意孤行的只顾自己,而要一言一行都为战士们考虑。我们要摒弃身上的江湖气息,投身沙场的人不仅得有一腔热血,更重要的是要学会利用各种有利条件将战士们的损伤降到最低,即使这样所要使用的手段为江湖人所不齿。”
韩煜安静地听朱初八讲完,陷入深深地思索中,然后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江湖人,是打不好仗的。”
朱初八接着说:“我最近几天在看孙子兵法,那里面将所有阴谋诡计都称之为兵法战术,而这些兵法战术,却是我们这些带兵的将领所必须得掌握的。不仅要会用,还要能看得出来敌方的兵法战术。这样,才能更好地打败敌人。”
韩煜深以为然。
朱初八又说:“我这几天跟刘通大将军商量后,在军推行兵法学习。我们的军队,论凶悍,不惧怕任何人。只要能看破敌人的战术,并且自身能好好利用战术,不愁打不败眼前大敌。”
朱初八和韩林都特意避开韩林的话题没有谈论,因为两人都很清楚,说起来,也不过徒添伤悲而已。
韩煜端起桌上的饭碗,开始吃饭,还一边问道:“现在,城外的敌人是什么情况。”
朱初八回答道:“这一点很奇怪,察罕帖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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