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萧澈接到密阁的一道密信，用烛火炙烤之后才显出文字。墨青见他只是皱眉道：“闲云子建。”

墨青愣头愣脑地道：“怎么了？我听说荀湛出事之后，唐谦就失踪了。这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自比曹植，这是何意？”萧澈自言自语一会儿，反而笑道：“或许现在也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糕。”

天色渐明，军队整齐列队离开，士兵们队列整齐，斧钺钩叉都不接触地面以免发出巨大声响，而打扰到城中尚未睡醒的百姓。

“将军这就要去大南关？”唐刺史和白黔师爷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离开眉州的军队。

荀澍令军队停下脚步，跟着她的几个校尉跟着她一同下马。

唐刺史用马车拉来了数个黑色的坛子。白黔师爷先开口道：“无量天尊，小将军，这大南关是眉州以南最后一道关隘，烦请小将军一定要守住啊！”

“本欲与郡主同去，不过老夫另有公务就与您一同前往了。”唐刺史道：“老夫会替你照顾好那位的。将军放心前往。”

唐刺史从一个锦盒中取出一张旗帜，上面写着“荀”字，“听闻林侯爷令郡主权掌管折冲营与云起营的先锋卫，拜三品卫将军。真是恭喜了！”

那旗帜一看就是用上好的材料制作的。荀澍不知唐刺史这人居然还有油滑的一面，不过她见多了官场也理解了这种奉承。

每到此时，她都会感谢林侯和她身旁与她一同战斗的将士们。他们都有着同样的信念，那是云林军的信念，上马可为国征战，下马依旧是豪侠。

侯原看着荀澍不语，以为她真的想要接下这面旗，他抢先说道：“世上没有荀家军，只有梁军，唐刺史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荀澍笑着冲侯原颔首，“唐刺史，你可莫要害末将啊！这几坛酒也留在眉州吧，待我们凯旋，将你府中的那些花雕酒拿出来喝！”

唐刺史笑道：“没问题。”

……

送走云林军后，唐刺史又回到了府中。

浓重的汤药味儿充斥着整个房间，唐轩用手在鼻子旁扇了扇，驱不散那种味道便只好作罢。

萧澈看着老刺史状若灌肉肠的胖手，颇感滑稽，“刺史大人有什么话不能当着瑞宁郡主的面说吗？”

唐刺史：“王爷还真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太祖最喜欢的皇孙，他恨不得将皇位直接传给你。”

唐刺史脸上的可惜之色分毫毕现，“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能力，你第一眼看见我在青楼就已经知道我是在逢场作戏了吧？”

萧澈只是笑着而没有答话，唐刺史接着道：“可惜了，如果现在的帝王是昭明太子，我必然会无条件地支持你。可惜，世事本就没有如果。”

萧澈：“我知道之前你一直忌惮于郡主所以没有动手，不过你觉得本王的手段只是背靠着郡主，未免有点儿小瞧我了吧？”

唐刺史：“强龙难压地头蛇，一条搁浅的鱼能翻出什么浪来？”

萧澈看着唐轩沉默不言，明明是占尽上风，唐轩却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萧澈：“你连你的儿子都不管了吗？”

唐刺史：“他在你手上？”

萧澈拿出一块玉佩，唐刺史接过来仔细一看，惊道：“怎么会？我明明喊他去配合陛下和太子的。难道是太子？他这个疯子，难道不想要皇位了吗？”

萧澈：“唐刺史与其操心这些事，不如与我一同查出瘟疫根源之所在，我已经寒毒入体，没救了，就不劳您亲自动手。”

唐刺史：“如此这般，我还能如何呢？便查吧！”

白黔师爷道：“无量天尊，殊途同归。”

唐刺史冷道：“臭道士，赶紧给我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