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封宅不同,湘馆采用的是门厅正对院门的通达式设计,前院面积很小,从院门到正门不过十来米的距离,这殷家人想必是不顾佣人的阻拦一路直接从院门闯了进来。
封承煜微微垂着眉眼,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甚至还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勺汤。
丁冬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封孝川这会也放下了碗筷,脸上露出几分不悦的表情,矍铄的目光紧盯着前厅。
只听一阵嘈杂的喧闹声,竟是一个佣人踉跄了几步,像是被人生推了一把,跌进三人的视线中。
丁冬皱了皱眉。
殷先生和殷太太随后才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餐厅门口。
见三人正在若无其事地吃饭,殷太太一张脸瞬间就挂不住了,直接指着封承煜开骂:“封承煜,你个白眼狼,我们琴琴对你多好,你怎么就忍心把她送进监狱里去?你这么做是要遭天谴的!”
封承煜终于放下餐具,优雅又淡定地擦了擦嘴巴,这才抬眸冲来人看过去。
刚刚被推了一把的佣人这会也战战兢兢地起了身,明白这场合自己再待下去也不是回事儿,于是垂着头快步离开了。
殷琴琴进监狱了?
丁冬有些诧异地看了封承煜一眼,却见他脸上根本没有表露半分端倪,于是暂时也打消了问一问的想法。
封承煜一个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去,明明是没有实质的目光,却蓦地叫殷家的两个前来兴师问罪的人身子一僵,像是被什么死死地定在了原地一般。
那眼神漆黑又深邃,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戾气,像是见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你们对判决有什么异议,可以上诉。闹到这里来,是想和殷琴琴在里面团聚吗?”
他开了口,语气没有半分情绪,冷到极致。
殷母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但转而便找回了自己的气场,继续指着他趾高气昂地骂道:“好话说尽了你都不听,又不肯见人,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们只能找到这里来,你就算不念旧情,也至少看在殷氏和你们集团合作了这么久的情分上,高抬贵手放琴琴一马吧?哪有你这么做人的?一点退路不给人留,二十年啊!一个女人有多少二十年可以等?琴琴跟你认识也不过二十多年,她还这么年轻,你就忍心下这么狠的手?”
丁冬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听着,不忘提取到关键信息:嗯,被判了二十年。
封承煜冷冷地看着她,目光中的厌弃毫不掩饰,“高抬贵手?你们现在的行为,可一点都没有求人该有的样子。”
虽然他们就算真的求他,他也不会留情。
“封承煜!你不要得寸进尺!”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殷父这会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脸上的表情焦急又窘迫,“集团刚起步的时候,我们殷家帮了你多少,你可别忘本。现在你发达了,就想着回头咬我们一口,哪有这回事?”
“帮我?”封承煜冷冷勾起唇角,似乎是在笑,可语气却又沉又冷,仿佛是被人触及了逆鳞,他这会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阴冷的气息,“唐氏的项目要不是多亏你们帮忙,封氏说不定还不至于落败下去。殷总,‘忘本’这个词,你也配讲吗?”
殷父像是被戳中脊梁骨似的,整个人的脸色迅速灰白下去,又惊又怕地看着封承煜好一会没说出话来。
“这么些年我念着旧情没和殷家断交,你们反倒蹬鼻子上脸,一个个成日做些黄粱梦,殷家的本,怕是早被你们忘光了吧?”
封承煜就这么目光寒冽地看着两人,殷父立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还以为这么多年,那件事情封承煜早已经忘光了。
谁曾想,他一笔一笔都记得这么清楚。
听了封承煜的话,殷母的脸色这会也不是很好看,但她向来强势,这会也比殷父要镇定上一些,语气虽然软了几分,但依旧不失咄咄逼人的气势:“就算当年的事情是我们不对,但是后来我们也还是尽力弥补了,琴琴那孩子对你也是掏心掏肺的好,满心满眼都是你,你怎么就舍得这么对她?这么多年,她哪里对不起你了?不过是偶尔踏错那么一两步,你至于赶尽杀绝吗?”
正在她说得唾沫横飞的时候,一道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从主座响起:“够了!”
竟是封孝川杵着拐杖从餐椅上起了身。
似乎是这才注意到主座的这位老人家,殷父殷母在看清人的一瞬间,皆是面如菜色。
他们死都没想到,封孝川会在这里。
之前派人查封承煜现在的住址的时候,也只知道他住在湘馆,可不知道湘馆里还住了谁。
刚刚因为太过激动,满心只想找封承煜算账,一时间竟然忽略了在座的另外两人。这会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大跳。
封承煜就算在A市再怎么只手遮天,对他们来说到底也是个小辈,又因为认识了这么多年,面子多少还是有几分的,所以他们才敢这么趾高气昂地算账。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成日里闭门不出的封孝川封老先生也会在这里。
封孝川就算是退了身,可名望威慑力还是在的,哪怕同辈的老人家见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