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中军府衙。
关羽面容苍白,半依在榻上,听着儿子关平的汇报军情。
关平坐在榻侧,说道:“父亲,据斥候探查所得,徐晃因中箭养伤之故,常是闭帐休养,将军中事务交由曹真打理。近日与我军对垒之将,明为徐晃,实为曹真。”
“曹真?”
关羽靠在软垫上,感叹说道:“昔许昌时,我曾见过曹真,未感其有如此之略。不料十余年来,竟有这般谋略,当是出人意料!”
曹真作为负责人,司马懿所献计策,自然多归到曹真头上。除非是内部人士,一般人则是不知司马懿之所为。
当下关羽在榻上休息,精神思绪都冷静下来,回忆这段时间内他失败的原因。
他愕然发现,初败于宛城,后因书信而愤,多是敌将根据自己的脾性下手,这让他有种惆怅之感。毕竟因性情之短而败,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事。
心间幽叹一声,关羽暗忖道:“吃一堑,长一智,望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辙。”
复盘战役得失,这是关羽常年以来的习惯。他之所以喜欢读《左传》,是因为他常能在书中学到得失的经验之谈。
“小子无知!”
叹了口气,关羽说道:“子明命庞德西进,驻防汉南。今曹真增兵,恐庞德兵寡不足以御张合。若汉水上游失守,张合顺江而下,直向襄樊,则前功尽弃也!”
他作为河东汉子,从无名小卒成为名震天下的大将,非是他有无以伦比的天赋,而是他常能学习。
父子谈话间,侍从趋步而入,奉上书信,说道:“启禀君侯,吕将军信到!”
关羽皱眉而思,说道:“此必是曹真见新野难有进展,欲从汉水上游渡至汉南,或是从西而进,救援樊城。”
“诺!”
从将偏军,继而将大军;从仅会陆战,成为水陆大将。不是他天生就会,而是他常能保持学习的态度。今徐晃、司马懿利用人性弱点坑了他,当真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报!”
“益兵张合?”
如今的关羽患得患失,生怕再有失误,将之前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优势部输光。
关羽接过关平递来的书信,浏览信上的内容。
汉水自西向东贯穿襄樊,继而向南折行。故从地理上看,曹魏想支援襄樊的,唯西、北两个方向。今下徐晃、曹真、夏侯尚主力在北,唯张合、杨秋将偏军在西。
“父亲放心!”
关平为关羽倒了杯水,宽慰说道:“吕将军曾有言,若庞德不足以御张合,他必率军西进,专御张合。父亲今在新野,宜当好生养病,不可多思忧愁。”
关平露出不解之色,说道:“士君义久经征战,令其坐镇大军,有何不可?”
说着,关羽略有担忧,说道:“仅是子明将军中事务托付与士仁,令士仁遵循旧制而行。”
今曹真分兵向西南,除了增援张、杨二人则别无去处。
闻言,关羽脸色沉了下来,说道:“伐襄之役,是为举国之战。为父为国之上将,岂能因病而不顾战事乎!”
见关羽沉默不语,关平继续说道:“盖或得知父亲身受箭伤,曹真除派人在城外辱骂外,则是分兵向西南而行,似乎欲益兵予张合。”
关平悻悻不说话,已是习惯了父亲这般言语。在他眼中父亲总是以战事为先,凡是有破坏战事的行为,则难被他所容。
从头到尾浏览一遍,关羽笑道:“子明稳重,晓得张合之强。今率四千兵马西进,与庞德汇合,同御张合。”
关羽头枕在软垫上,烦恼说道:“士仁虽久经征战,但其人粗鄙无略,恐会败坏襄樊军事。”
当下的关羽神经敏感,他深知襄樊不能再有差错,如果再有偏差,让张合或徐晃杀到襄樊。到时守军见到援军,必会军心大振,想要拿下二城,则是要重头开始了。
思虑间,关羽问道:“怀汉,庞士元今在何处?”
关平沉吟少许,说道:“据斥候言,庞都督近一两日便到。”
顿了顿,关平问道:“可是庞都督兵至,则可解当下之难乎?”
“对!”
关羽将书信交予关平,说道:“庞士元其治下有万人步骑,是为江淮之军,经霍仲邈操练,甚是精锐。当然不仅于此,庞士元至襄樊,不仅可缓兵力紧缺之况,亦能让其督围樊城,以求早下二城。”
因宛城之败,加之徐晃、张合率军增援,这让关羽、吕蒙的兵力出现不足的状况。毕竟既围襄樊,又要阻击各路援军,所需之兵可非三、四万人所能满足。
“望庞都督能早至!”关平应和了声。
忽然,脚步声又在堂外响起,关羽靠在软垫上,寻声望去却是廖化。只见廖化笑容满面,神情愉悦,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人到来。
“元俭这般欢喜,可是有喜事发生?”关羽问道。
廖化趋步入堂,拱手笑道:“君侯,庞都督今已从南门入城,正在准备前来拜见君侯。”
“士元到了?”
关羽先是吃了惊,继而是欢喜不已,问道:“士元怎突至新野,不是言尚有一、二日脚程吗?”
廖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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