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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则回到府中,略略收拾一番也休息了,却不知此时,正院中一位美貌夫人正大发雷霆。

“一整天都不在家里,跑去给人打伞当长随,好生殷勤啊!这么大的雨自己的披风都不要了给别人披,你也不劝着,公子的身子是什么样的你不清楚?”夫人坐在堂上,冷面朝着跪在地上的小厮训斥。

小厮颤着声音道:“公子说那女子过不了多少时日就要走了才不让小人告诉夫人,而且公子也只是以礼相待,并无逾矩之处。”

“那日我见她,虽非绝色也还是有几分秀气,不想她一个走街串巷的小丫头居然有这么大的心。你不要告诉公子,就当我不知道,替我盯着他俩,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你跟他一起长大,应当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为了他好。”夫人的话里有些许宽慰,“老爷已经找到了一位名医,一个月后就到,公子的病也算有指望了。在这之前,别出什么乱子就好,下去吧。”

小厮喏喏退下后,夫人身边的一位婢女端上一杯热茶凑在旁边轻声道:“夫人,就这么放过那个丫头了?”

“不然呢?”夫人轻呷一口,“左不过是个穷苦人家的丫头,想是弟弟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一时被迷住了,从前也没见过他心里有什么人,这次就当遂了他的愿。我瞧着这几日他反倒好些,也爱说爱笑了,年轻啊…为了心上人什么也不顾了。”

婢女恭维道:“还是夫人聪慧,看出公子这几日出门频繁了些觉得不对,又派人跟着才发现这事来。”

“这都是小事。”夫人突然将手中的茶碗重重往桌上一顿,“梅姨娘怎么样了。”

“听大夫说她能吃能睡,胎气也稳,倒是没害喜。”

“那就好,让她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隔几天就去看看,别出了什么差错。等她生了孩子,我再慢慢收拾她。”

“奴婢知道。奴婢服侍夫人睡吧。”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之后,竹卿反而不愿意睡了。她回忆起沈则为她吹去眼角沙粒时的局促来,他在吹出一口气后默默的动了一下咽喉,她在紧张,他也是。竹卿还想起傍晚沈则替她拿渔具的时候,她拒绝,他坚持,竹卿看到他的手在触摸到那些黏腻之后皱起了眉头,可还是将它们装好拿在手里。竹卿还想起吃晚饭的时候他眼里的关切和试探,她说饭菜好吃时的欣喜,分明是才认识几天,却像长久在一起的家人那般亲切。

沈则的心意,她不是看不出来。可她该用什么回应呢?

就像一只南飞的候鸟,冬天的时候去往温暖的地方,等到冰雪消融,还是得回到北方去。

我自己也是。

她不愿意开口问沈则的家世,她甚至一直在逃避。她的身份见不得人,反正都是要走的,不问就是不知道,还能当他是普通富户家的公子那样正常相处。

第二天,竹卿照旧去了急递铺打探,这次来的很巧,信鸽回来了。

竹卿连忙带着来信回了客栈,将信交到青池手中。

青池打开仔细对比一番,看一眼想知道结果的竹卿道:“果然是私矿。”

竹卿拿过信来,信中的地图上清楚的标注了何处有矿,且是什么,诸如铁矿、铅矿、锡矿等之类,在什么地方、矿量多少、何时开采等等十分详尽。对比之下西南山里的铜矿并不在此中,按朝廷律例,私人是不许采矿,一旦发现就是重罪,斩首凌迟都有可能。

“师父,这怎么办呢?”竹卿问道。

青池将回信小心收好,思索片刻道:“既然知道是私自开挖,那就需要知道开挖的人是谁。按照我们之前探查的线索来看,不外乎是官府的人,能隐瞒这么长时间,采矿冶炼都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如此看来就只有…”

“安南王?”竹卿小心翼翼说出了这三个字。

“只是现在不知,那县令是不是和他们是一伙的。县令定然是知道的,两年时间在自己所管制的辖区内发现并开采这样大的一座铜矿,县令不可能不听到一点风声,如果他知道,那就是共犯了。”青池道,“今夜我要亲自去县令府上拜见。”

“直接去?”

“对。昨天我夜探县衙,想找出些线索来,发现县令极其谨慎。案上只有平常的公文和状纸,其他东西一概不见,其中必有猫腻。”

“师父你直接去会不会有危险,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怕什么,我有朝廷特使的金牌,县令辨明真伪,自然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难不成他还敢暗杀特使吗?”青池开玩笑道,“等县令下衙后再去,免得太招摇,毕竟在旁人眼里,我只是个贩卖的小生意人。”

天色变暗,路边挂起了灯,青池换了身打扮敲响了县令私宅的门。

开门的是一位小童,听闻青池要见县令,再看眼前人穿戴不似一般平民,让青池稍等,喊了管家前来。管家乃是一白发老者,看了眼青池身上的圆领袍,又扫了眼脚上的皂靴,靴子上拇指大小的翡翠如一汪绿水,顿觉此人大有来头,忙请进书房。

管家道:“先生请稍等,我家老爷这就来,先生请坐。”又唤了人来倒茶。

青池打量着县令的书房,古朴简素,中间挂着的画似乎是《五牛图》,像是仿品而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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