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魔界中心。
魔族虽与人妖两族共处地界,但是这里的天空显然没有人妖两界湛蓝亮堂。仿佛整个天空都蒙了层黄纱,日光即便努力穿破那层障碍,到达地面也是虚弱无力的。
四周是茫茫无尽的荒岭,这座气势磅薄的魔都就在荒岭簇拥之中。灰暗的山体与白色的建筑群多少有些不协调。
玉清境时,常想着游走六界,如今倒真如愿了。我微微自嘲。
那飞阙将我带到一处巉岩嶙峋的山根处,便有两个魔族啰嗦哈着腰迎上来,涎着脸朝他行礼。
不曾想在魔君面前卑微如蚁的他,在另一些人面前却是仰着鼻孔看人的。
两个魔族啰嗦唯唯诺诺地应着,直到飞阙消失在视野,才换了副嘴脸,一人一边拽了我的胳膊朝石洞里走。
石洞蜿蜒,似乎挺深。石壁两边有照明灯,与玉清境的星灯不一样,发着幽蓝的光,投照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让整个洞显得阴森诡异。
“两位大哥,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我搭讪。自从来到凡间,竟也不知不觉学了些与人交流的方式。
左边一个啰嗦不屑地哼了声:“到了此地,姑娘莫不是觉得会带你去看风景?”
右边一个啰嗦似乎没有耐心:“少他妈废话!别说老子没提醒你,前次有个不长心的想逃跑,被飞将军用镇魂链锁了,现在整日介的鬼哭狼嚎。我看姑娘细皮嫩肉的,十成吃不起这般折磨,别他妈自讨苦吃!”
“……”
我被关在一间漆石牢,许是见我法力低微,这石牢似乎又有仙力压制,这两个魔族啰唆并不像石牢内另一个囚徒,将我用铁链锁在凹凸不平的漆石壁上。
牢门外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牢内东壁上悬了盏火灯,照着方寸大的石牢。
等那两个魔族啰嗦走远,我才去注意悬挂在石壁上的那个人。
衣衫褴褛,歪垂着头,灰白的头发披散下来,看不清面目。探不出息源,看着像是个人族。
得罪魔族,看来也不是一般人族。
等我收回探源仙意,只觉得胸口倏地一闷。这才发现那缕仙意竟染了一丝封魂邪气,立时摧毁了那缕仙意。
我这才注意地去看缠绕在他四肢上的铁链,上刻奇诡铭文,黑气萦绕,竟是传说中的镇魂链。
看来此人就是刚才那两啰嗦口中那个不长心的。
不管是何因由,既然同是被关在这里,想必也是同道中人。
魔君放言三日内让烨离用金麒麟换我性命,换而言之,只能保证我这三日性命无虞。
设若这金麒麟果然是了不得的宝物,烨离视之若命,无心拿它交换,那我岂非死得冤枉。
这三日,说什么也不能坐着干等!
作为这石牢内唯一可以说话的对象,想他以前也越过狱,即便没有成功,也是有些经验的,不若在他身上讨教些。
“喂!”生怕惊动守在外头的魔族啰嗦,我尽量压低声。
空气静默,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仿佛一具死尸。
我又连着唤了两声,依然毫无反应。
不甘心地挪了两步,挨近去确认,不防那人忽然两脚一阵抽搐,惨叫一声,骇得我连退数步,后背一阵侵凉。
惊魂未定,紧接着又是一阵痛苦惨叫,凌乱晃动的长发间隐约可见龇牙咧嘴。
三指粗的锁链随着他两脚不断抽搐发出颤抖的“啷当”声,在死寂的空间显得异常瘆人。
这石牢不过十尺见方,即便离他最远的对面,依然清晰可见他赤裸脚面上,每一根血脉都透出淡淡的绿光。再细看,破败的裤脚里,整条腿竟都如此。
异息涤脉,生不如死!
单是镇魂链束缚,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这人究竟遭受着怎样的折磨?
片刻,抽搐渐渐止息,那人喘着气,像是感受到什么,缓缓抬起头朝我这边看来。
蓬乱的头发里,露出一张被痛苦扭曲的苍白之脸,看见我绷紧的目光微微一松。
“……是你!”他的声音嘶哑得似一把破锯子,许是刚刚经历痛苦的折磨,有些脱虚,力不及气。
本自陷在同情与义愤填膺中的我,却是一愣,“你认识我?”
他惨苦地一笑,仿佛支撑不起的脑袋又歪垂了下去,气息一阵紧似一阵。空寂的石洞内,似被放大的喘息声,听得人揪心。
我一面担心他会就此咽气,一面又很想知道他如何认识的我。双手不自觉攥紧了,等他说话。
他缓了好一阵,才又说道:“一面之缘而已,那时,你昏迷着,自然以为没见过我。”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似乎又想到什么,镇魂链“啷铛铛”一阵扯响,脑袋倏地立起,松散的目光陡然凝聚起来,紧张而又狂躁,“你怎么在这里?他,他是不是也被那魔君控制了。”
“谁?”我的心莫名一跳。
“凤渊!你不一直跟他在一起?他在哪里!快告诉我!”他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惊恐的眼睛在昏暗中显得异常黑亮,像一只秃鹫,直勾勾地盯着我。
这一刻,我只怀疑他若能动,必然会冲上来,死命钳制我的双肩,问不出个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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