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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忍痛易,忍痒难”。

疼或许还能忍一下,但痒是绝对忍不了的。古代还专门发明了“痒刑”,很多犯人能忍受鞭打铁烙,却受不了痒刑。由此可见,痒比痛难受很多倍。

尤其是那种如针刺一般的奇痒,第一时间就要抓之后快。

姜环很明显地感受到背上的痒从开始像一只小蚂蚁在爬,然后变成很多只小蚂蚁在爬,然后停留在她背上受伤的位置,最后一个劲往她伤口里钻,此时满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字:痒。

扭肩转脖子丝毫不起作用,姜环伸手就去挠,但任凭她怎么都挠不到,就跟洗澡的时候,背上有块地方总是洗不到,那痒的位置,就在那洗不到的地方。

她怪异的举动引起了李澶的注意。

“怎么了?”

“痒!”姜环还在挠,恨不得自己的手再长一点。

“你别挠了!”李澶解释道:“药起作用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金疮药洒在伤口上时刺痛异常,等药渗入伤口深处时,又会死痒无比。此时必须忍着,否则越挠越痒,还会因抓挠导致伤口溃烂。

“什么药?”姜环此刻根本无心听他说话,只觉得那些“小蚂蚁”不断地从脚底沿着每一根神经爬向她的伤口,好像浑身都开始发痒一般。

“这怎么忍?”

她以为是自己衣服穿的多了不方便,便快速将外衣脱去,只着一件薄衫和褥裙。然后反手便去抓痒。

“别抓!”李澶赶紧拉住她的手,“再抓就要留疤了!”

这时候别说留疤,留坑都无所谓。

姜环祈求道:“王爷,要不你帮我挠一下。”

李澶知道这滋味,他以前用药的时候,都是靠舞剑转移注意力。而姜钰只是一个弱女子,定然会更难受些。可虽然难受,这药却比别的金疮药效果好许多,两三日伤口便能结痂,还不会留疤。

“不行!”为了不让姜环再乱抓,他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温柔又耐心道:“听话,再忍一忍!”

若是以往,得到李澶这样一个美男的温柔以待,姜环肯定都惊呆了。不说别的,看着这张脸也能忘却所有痛苦。

可如今,就算比李澶帅百倍,温柔百倍的男人亲口对她说“我爱你”都不好使!

“如果能被痒死我就忍!”

李澶安慰道:“怎么可能会死,放心,你不会死的。”

姜环:“……”

“那我忍不了!王爷,我求求你,帮我挠一下,我什么都听你的!那什么洞房,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李澶一言不发,紧紧抓住姜环不停挣扎的手。

最后姜环直接在马车车壁上蹭,身子扭的跟麻花似的。但却犹如隔靴搔痒,一点用都没有。

她感觉浑身都像是爬满了蚂蚁一样难受,扭动着不停往李澶身上靠,眼泪汪汪地求他:“王爷,帮我一下吧!求求你了!”

见她这般难受的模样,李澶心中不忍,只道:“等回府后用薄荷露抹一抹,兴许会好些。”

“放屁,李澶,你就是坑我!”姜环这时候根本听不进去,趁李澶愣神的功夫,双手挣脱了出来,直接往背上抓,可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最后烦躁地挠脖子,挠手臂,挠头……片刻功夫,雪白的肌肤上便出现一道道抓痕,精心养护过的长指甲都挠断半截。

即便这样,仍是无法止痒。姜环难受地在车厢里打滚。身子撞的马车咚咚地响。

随行的风决和寒春等人听见了马车里的响动。

风决示意马车停下,正欲询问却听里面传来姜环的骂声:

“李澶,你还是男人吗?”

然后又是哀求的哭腔:“王爷,我求你了!帮帮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李澶:“你再忍一忍,回府再说!”

姜环:“我忍不了,王爷,快,我求你!”

李澶:“手放好,别乱抓!”

李澶:“别脱了!”

……

众人面面相觑,但眼神不约而同传达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每到这时候,风决的嗓子就不太舒服,他咳了声,吩咐继续前行,并叮嘱车夫加快行进速度。

李澶也是无计可施了,姜环不仅把自己抓的遍体鳞伤,还在抱她起来的时候狠狠在他脖子上抓了一下,最后又要将身上仅剩的衣服脱掉时,他才不得不将她的手捆住。

此时的姜环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挣扎了。

“王爷,你杀了我吧!不,你给我一把刀,让我自行了断!”

李澶叹口气:“已经快到了。再忍一忍。”

姜环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想再说点什么,却因体力消耗过大,身子一软两眼一黑晕倒在李澶怀里。

“姜钰?”

李澶探了探她的鼻息,松了口气。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看着头发凌乱,满身伤痕的姜环,或许他不应该给她用那金疮药。

他将衣服盖在姜环身上,手触碰到那柔若无骨的身体时,心微微颤了下……

马车此时已经停下了,风决在外低声提醒:“王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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