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剑得令出门对守在门外的樗里疾道:“文使官,先请回罢。我家相国这就洗簌穿衣。”
樗里疾呵呵一笑,执礼转身便走。
宋剑在前门与樗里疾说话,后门悄悄开启,宋经带着两名护卫直接走入了郢城的车水马龙之中。走出两条街,宋经才唤护卫去租了一辆马车,朝着水柔酒楼而去。
水柔酒楼下,宋经看见酒楼掌柜金纬正在楼下迎客,刚想悄悄唤他过来带自己上三楼雅间,金纬已经看见了宋经,大喝道:“宋国相国大人宋经到。”这声大喝,震惊了水柔酒楼一楼的各位宾客,众人纷纷转目,大家都看清了大门外尴尬而立的宋经。
宋经站在大门外,顿时也尝到了进退两难的尴尬。这一声唤,水柔酒楼一楼的来客便都知道了,那就是很快城乃至楚王也都会知道宋国相国宋经来水柔酒楼见秦使了。那自己这费尽心思的避人耳目的装束就是一场白用功了。
宋经下意识的就想转身而走,总算脑子转得快,立刻就意识到转身而走是最愚蠢的做法。来水柔酒楼已经得罪了楚王,转身而走,那是连齐国秦国一起得罪了,宋国哪里还有立足之处。
宋经勉强一笑:“掌柜,带我去三楼雅间。”
楼下的齐军将军截下了宋经的护卫,宋经无奈一人跟着掌柜金纬上了三楼。雅间外,宋经小心求见:“宋国宋经请见齐国上将军,秦使二位大人。”
田忌霸气的喊:“进来罢。”
宋经低头而入,雅间内只得最下方有一张空桌,宋经悄悄观察了屋内的情形,有些暗暗吃惊。最上座的看黑色服饰便知定是秦国来使,再下边的几位,一个不识,想必是秦使团内的。堂堂齐国上将军携子居然在除了自己外的最下座做陪,而且低眉顺眼恭敬之极,这究竟是何道理?宋经倒也灵巧,当即执礼,再次称呼时将秦使放在了前面:“宋经见过秦使、齐国上将军。”
刘榛手一挥:“坐吧。”
宋经在这唯一的空座上落座,看着满桌的美食却没了任何胃口。这秦使在秦国内霸道,到了郢城竟然是越发的霸道,连齐国上将军在他面前也是大气不敢喘的模样,不知齐秦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刘榛道:“唤相国来,只是知会相国一声,楚国芈月,秦国志在必得。请见谅。”
宋经内心一阵哀鸣,这也太霸道了,轻描淡写说着见谅实质是根本没将宋国放在眼里,这秦使是一贯如此霸道惯了么?宋经勉强微笑着:“秦使,此事由宋公定夺。”
刘榛道:“宋国置身事外且要助我声势。若是应了,本使保你宋国二十年平安。”
宋经实在没料到这秦使没有半分婉转直接开门见山,不禁失声:“啊。”
田海忍不住悄悄注视了田忌一眼,圣人此言大出意料,话外之意是要逼得齐国也一起应诺。此行,齐王可没给这样的权力,父亲该如何应对?
田忌听了此言,内心也是一片翻腾。在这一刻将所知的刘榛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圣人二字越发坚定,他看着惊诧的说不出话来的宋经道:“齐国已经应了,那宋国到底应是不应?”
齐秦两国强势压迫,宋经无奈起身执礼:“秦使,上将军。宋国势微,在齐楚魏之间艰难度日。即便齐国应了,楚魏两国只怕也不会应。”
刘榛道:“倘若楚魏两国敢来谋宋,齐秦两面夹击,定叫他有来无回。”
田海听闻刘榛进一步代齐国定下了二十年的国策,这可逾越了上将军与特使的本份,是挟持着齐国一起作下这个承诺,心想即便是救命恩人也无法应。他再次悄悄看向了田忌。
田忌心里已经翻滚如海。田海两次悄悄看来,他哪里会不明白田海的意图。他不禁看向刘榛,而刘榛也正向他注目。这一眼,让田忌内心感到一片坦荡,当下坚定了信念。田忌道:“相国还犹豫么?”
宋经内心的苦闷顿时转化为一片狂喜。
宋国夹在齐楚魏三头饿狼之间,日夜担心会被牵挂。联姻只是一份不落书面没有年限更没有制约的保障。自古以来,联姻后被灭国的比比皆是,更何况楚王已经年老,没几年就会归于极乐,新任楚王未必会将这联姻放在心上。但宋国把联姻依旧看得极重,那是面对齐楚魏实在无可奈何的缘故。但这齐秦两国的承诺非同小可,远胜这联姻的虚幻保障。宋国有这二十年,定可以发展壮大,即时如能挤入大国行列,便再不用看他人脸色度日了。
宋经道:“宋国这就去备好盟约,愿与齐秦两国共进退。”
刘榛道:“相国,这你可就错了。今日所言,不落书面。”
宋经呆若木鸡:“那我该如何向宋公禀告?”
刘榛道:“相国很在意书面盟约么?十余年前,秦国一战灭燕八万,各国纷纷来使,言明永结友好。那都是加盖了国印的国书。但是如今,除了齐国,其余各国都在暗地算计秦国,你看楚国起兵三十万,连撕毁国书都懒得提及。”
宋经道:“秦使说的有理,但我无法向宋公言明,一切只是口头承诺。宋公是万万不许的啊。”
刘榛道:“这世上最可靠的就是这个。”刘榛说着捶了一下胸口:“相国可去打听一番,我与上将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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