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好冷。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男人紧了紧身上的绿色大衣。
厚重的防寒靴也无法抵御如此恶劣的天气,双脚早已冻得没有知觉。
在他的身后,是一个个深深嵌入雪中的脚印,随后又被鹅毛般的大雪掩埋。
男人叫做艾伦,是一名......是一名......
对了。
“我是冒险家,那我在做什么呢?”
艾伦停下脚步,抬头看去。
高耸入云的山峰望不见顶,流云如同白色的漩涡围绕着山顶。
“简直就像是被割断的犀牛角。”
他随口打了一个比喻,但随即又觉得不对劲起来。
犀牛?
为什么是犀牛呢?
“还是回去吧。”
他转过身,来时之路已是一片片白茫茫的死地。
“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吗?”
“这么高的地方,就算是野猪也不会上来吧?”
嗯哼?
该死!我怎么又会想到野猪上呢?
他扒开山路旁边早已死去不知多久的灌木,小心翼翼地站在山崖旁边朝下看去。
山底被藏于云雾之下,厚重的云层如同雪白的海洋一般起伏。
此时的艾伦才明白。
原来云是有好几层的,但从山下往上看,头上的云太大了。
就如同他站在此处望向山顶的云层,在那层幕布一般的云层的后面。
会不会还有一层呢?
这种问题也只有穿过那层云才能知晓。
不过,凡人真的能穿过那片云吗?
一块十厘米长的布条便足以遮住人的双眼,让人看不见世界。
更何况这数以千丈的云层。
那更大的星空呢?
会不会......
“我为什么会在思考这些问题?我疯了吗?”
艾伦摇了摇头,将这些虚无的幻想抛出脑海。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
向上。
或者向下。
但这两条路的终点都被云层遮盖,无法算出到底还有多长距离。
“要不回去吧?儿子还等着我带他去观察野猪呢?”
怎么又是野猪?
艾伦拍打着脑袋,感到十分烦躁。
他现在应该要回去,他很想回去。
但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他:
“攀上它,攀上这座山峰!这是你这一生的夙愿。
你是最伟大的冒险家!征服高山便是你的必行之事!”
回去的心思似乎渐渐被这执着的信念击垮了。
艾伦缓缓握紧拳头,朝着凶兽一般的高山大喊道:
“是啊!我是最伟大的冒险家!”
他的眼中不再有丝毫犹豫,这股执念如同风车菊的根茎一般扎进他的心土里。
艾伦拍散身上裹挟着的厚厚白雪,迈着坚定的步伐沿着上山的路走去。
目光所至,便能抵达。
这是他的信念,是他的冒险精神。
作为一个冒险家,所迈下的每一步,所留下的每一个脚印,必然充满勇气。
寒风如同冰制的利剑,在艾伦的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伤口。
伤口处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流下就已冻住。
他不知道自己又走了多久。
风雪使他迷失方向,低温侵蚀着他的意志。
双腿早已如同朽坏的木头,每一次抬腿都需要耗尽力。
艾伦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膝盖被深深埋在覆雪之下,他喘息着坐倒在雪地,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
头顶仍是厚重的云层与高不可见的山峰。
他想起了第一次捉野猪的自己:
那时候他满怀期待的放好捕兽夹,便等着野猪自己送上门来。
父亲狠狠批评了他一顿,质问他:
“你是在钓鱼吗?”
第二次他依旧在老地方放好捕兽夹,然后照着父亲教的赶出林中的野猪,让它朝捕兽夹的方向逃跑。
但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人怎么可能跑得过野猪呢?
而且你怎么可能要求一个动物往东或者往西跑呢?
直到父亲亲自教了他一遍。
跑不赢便锻炼体力,控制方向则利用手中的箭矢。
“儿子也到了该自己动手捕猎的年纪了......”艾伦喃喃到。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野猪?为什么总是野猪?
我为什么要去捉野猪!!?
关于自身的记忆如同泄闸的洪水一般不断涌入脑海。
他痛苦的双手捶地,嘶吼出声:
“我想来了...我想来了!我不是什么冒险家!我是清泉镇的猎户!”
简易搭制的帐篷里,半梦半醒的艾伦艰难睁眼。
在这短暂的清醒片刻,他似乎听到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祝圣之...!赞颂...降临...!”
......
冒险家协会接待处。
“这是你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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