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手背突来的疼痛将昏迷的人刺激出意识。
不过,也只是将醒未醒。
女子勉强想睁开眼,奈何眼皮好似压了铅水,只开了一条细微的缝,便已经到了极限。
“啊――”几乎是同一时间,那踩着人的颀长身影也违和的惊跳而起,退开数步距离。
“谁?”提着灯笼原本走在前面的女人也被惊的回头,女人赶忙提着灯笼挡到了那高大的身影前,戒备的望着最先发出人声的草丛。从声音可以听得出,这提灯笼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春日的夜里,料峭清寒,广阔的田野间除了这突兀的声响,便余一天地的空寂。
地上女子一声细微的嘤咛,便显得十分清晰。
“好像是个人!”高才跳起的颀长身影开口了,听得出声音里的唯诺和几分仿佛孩子般的稚气,显然刚才被惊吓到了。
此时,他避在那妇人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朝昏暗的笼火照着的地方张望过去。
男子隐约的轮廓与他说话的语气便更是违和,分明是个七尺高的男人,此时却显得比旁边的妇人还胆小。
妇人已经一手高举着灯笼弯下了腰,凑近地上的女子。
那女子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面目都被散乱的发丝遮盖住,看不清她的具体样貌。
“呀,娘、娘、你看她受伤了――”男子突然惊吓的叫道,一边摇着妇人的衣袖,一手指着地上羽睫颤动的女子。
只见女子一身灰白的衣裙上,一道道血口子赫然醒目。
就连被拨开的脸颊上,也可见几道清晰的细小划痕。
妇人当然也看见了,她看了眼女子,探了下她的脉搏,继而黑暗里的眸子一暗。不过也只是瞬间,便恢复了平静,继而抬眼看了下前方黑漆漆的巍峨山崖:
“估计是从山上面滑下来摔伤了,所幸并无大碍!”
“那咱们将她捡回去治伤吧!”
妇人闻言,刚想开口对男子说什么,但又快速的垂眸望了一眼女子不甚干净的脸庞,犹豫了下,便伸手去触了触她的轮廓。少许,才开口:“那……你将她背进村子里可好?”
“好!”男子刚干脆的应了声,继而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可是,娘您不是说,我不能碰到女孩子吗,他们闻见西瓜香香的,会吃了西瓜的!”
妇人听了,却是慈爱的道:“平时是会的,不过这个姑娘不是昏迷不醒吗。咱们熙儿生病的时候,不也吃不进东西吗!”
“也对哦!”男子理所当然的相信了。
然后走过去在妇人的协助下背女子上肩!
“啪嗒”――
一声轻微的声响引起妇人的注意力,妇人下意识的朝地上看去,便见一张信笺掉到了地上。显然是方才从女子身上掉下来的。
妇人下意识的就将那信笺捡了起来,一见那信封上的字,眉峰便蹙起――
蒋贵仁吾婿亲启!
蒋贵仁这个人,可是本村出了名的吝啬地主。
犹豫了一下,妇人将本未曾封严实的信笺打开,抽出信纸,借着微弱的烛光一扫信笺的内容。
看完后,眸光几不可查的一闪。便对身边的男子道:“熙儿,咱们去趟蒋地主家!”
“哦!”男子听得妇人的吩咐,也未多问,只乖巧的应了声,便背着女子矫健的朝前走去。
而他背上的女子此时也并不是毫无知觉的,朦朦胧胧的,似是明白,自己被救了!
可是,这是要去哪里――
不待她理明白,便再次昏睡过去。
――
她是谁?
这是彻底清醒以后,凌婉歌无数次问自己的问题。
静静的躺在床上,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屋外映着骄阳金光的梧桐树,更远的世界她不但看不见,想回忆一点,也只是一片空无。
这几天隐约听说,几天前她从山崖上滚下来,被一对好心的农家母子遇见,救了以后送到了这里。
眼前她住的地方的主人,据说是她死去爷爷的表兄弟的女婿家里。而她名叫凌婉歌,父母亲因为朝堂派系斗争被牵连获罪诛杀。
也就是说,她被托孤到了这里,目前正寄人篱下!
“李大夫你今天一定得帮忙仔细看看,我那外侄女究竟如何了?”这时,一声颇为尖锐的女声打断了凌婉歌的思绪。
凌婉歌下意识的转眼朝玄关处看去,隔着织纱的梅花屏风,一男一女正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不瞒您说,但凡这方圆百里能够请到的大夫,咱们蒋家也都请了。却都说我这外侄女没有病,可是若没有病,好好的人怎就摊在床上不能自理呢?”
来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字面上看,是在叙述她的病情。
但是凌婉歌这个当事人却很清楚,女人话里行间对她的讥讽。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远房表舅的填方周氏。
是啊,她自从被送回来,都快四天了。擦破的外伤早已好清,已经没有任何的病痛。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浑身虚软,行动困难。
不过,也没有这远房表舅母说的那样严重,生活不能自理?她只是起坐吃力而已!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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