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苓只看到了长姐的侧影,未觉有什么异常,她往前走了几步,镜前坐着的女子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缓缓转过头来……
怎么会这样!沈云苓被呈现在的景象唬住,脚下不稳,跌坐在地。
她长姐原本清丽的娇颜上竟多了条细长的刀疤,似一只大蜈蚣,狰狞可怖。
“蛮蛮?”镜前的女子认清来人,又见沈云苓那个状态,赶紧背过了身去,柔声道:“别看我,吓到你了吧!”
“爹娘!你们把蛮蛮带来做甚,快些带她出去!”顾宁宁又出声去喊她的父母,头也不回,蜷缩成一团,不想让自己这副模样给沈云苓造成二次惊吓。
沈云苓连连摇头,她连滚带爬至顾宁宁背后,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顾宁宁的衣摆,殊不知她这一举动好像触了什么机关,本来情绪稳定的顾宁宁突然大声尖叫起来——
“别碰我!滚开!!别碰我!!”
她一边喊着,一边张开自己的双臂胡乱地挥舞。
沈云苓挨了几下,却没后退半步,她无声地流着泪,趁机抓住了顾宁宁的小拇指,这是她们姐妹二人之间的小动作。
从小沈云苓做噩梦受惊吓时,便是缩在长姐的床榻上,拉着长姐的小拇指才得以安抚入睡的。
果然,在小拇指被抓住后,顾宁宁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她见到了发丝散乱,双眸猩红的沈云苓。
视线落在沈云苓脸上的巴掌印,她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手,在快要触碰到沈云苓时又收回,满是自责道:“对,对不起蛮蛮,疼了吧?”
沈云苓拼了命摇头,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她长长的睫毛挂满了泪珠,嘴里不断发出似野兽受伤的呜咽声。
“蛮蛮别哭,姐姐一点都不疼,你乖乖和爹娘回去休息,等姐姐恢复了平静,再和你好好叙旧,可好?”
顾宁宁虽心有不忍,可还是转过了身,留给沈云苓一个背影,哑声道。
沈云苓不肯走,她像个无助的孩童,紧紧抓着顾宁宁的衣摆,固执地摇头。
“爹,娘,你们把蛮蛮带出去吧,她在这里,女儿更休息不好。”顾宁宁无奈,只好求救于父母。
一旁看着的顾氏夫妇早已因眼前的一幕而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念天道不公,他们好好的一家人为何要遭此横祸!
但女儿毕竟还在养身体,情绪更是不能有太大的波动,所以夫妇二人只好上前去拉沈云苓,“蛮蛮乖,你也看到长姐就在这里,等她好些你再来看她,她也要休息,先跟姑父姑母回去。”
沈云苓扭头看向顾沈氏,拉着顾宁宁的手不肯松,她不想走,她要在这里陪着姐姐。
刚才那一幕不断在脑中浮现,她想姐姐一定是遭遇了什么十分可怕而糟糕的事,不然不会那么应激。
这种时候,身边就是要有人陪的,沈云苓心里有些怕,怕自己出了这个门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三方僵持不下,后来沈云苓比了手势,「姑父姑母,把房间留给我们姐妹俩说说话,这种时候,别让长姐一人面对恐惧,她会崩溃的。」
顾氏夫妇看了彼此一眼,顾姑父做了决断,“也好,她们姐妹二人许久不见,定有许多体己话不便于在咱们面前说,夫人,那咱们就回去吧,让蛮蛮陪陪宁宁。”
顾姑父对妻子挤了挤眼睛,顾沈氏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发现丈夫提出这建议时,女儿难得没有抗拒,便也点了头。
等两人出去把门关好,沈云苓又拉了拉顾宁宁的小拇指。
顾宁宁还是没回头,苦笑道:“傻蛮蛮,你什么心思姐姐还不知道吗?你放心,姐姐既能坚持着回到家,就代表了我没有求死的心。”
她自顾自地说着,“可笑我顶着这样一张脸,又失了贞洁,居然还腆着脸求生,蛮蛮你说,姐姐是不是比以前厚脸皮了许多?”
知道沈云苓不能言语,她便自己不停地在说,说到哽咽到开不了口,也不愿让沈云苓看到自己的脸。
可是顾宁宁的情绪就越来越崩溃,她低声呜咽着,“蛮蛮,其实我不想活了,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人肮脏的嘴脸,他们叫我小美人,叫我小宝贝,我恶心!”
“我把我的脸划花了,我以为这样就能不再受他们欺侮,可我低估了那帮畜牲,他们用布盖着我的脸,一个接着一个,每日每时……”
顾宁宁将她的惨痛经历说出来,无异于是撕开血淋淋的伤口在上面撒盐巴。
沈云苓哭到不能自已,她不想听,也不想让姐姐再继续说下去,伸出双手从背后抱住顾宁宁,拼命发出嘶吼的气音。
顾宁宁的每一个字就像是刽子手的刀,在她心尖上寸寸凌迟,她摇着头,没有勇气再继续听下去。
她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周遭一切都没了声音,而她仅是作为一个旁听者,就已经受不了,那遭遇这一切的姐姐呢,可想而知,她熬过来,是多么艰难。
顾宁宁已经麻木,“蛮蛮,我是真的不想活了,但我若也去了,那爹娘该怎么办?”
“他们已经痛失了一个儿子,我不能那么自私,哪怕是一辈子活在肮脏屈辱的地狱里,我也不能让他们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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