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安让南星去查茗香楼,果真让他查到些蛛丝马迹。
他查到连翘在世时,曾按照沈云苓的吩咐频繁出入,南星使了些银钱,便从探子口中问出东西。
“主子,沈姑娘一直在暗中查一个虎口有胎记的杀手,据悉,就是这个杀手酿成当年沈家灭门惨案的。”
他早该想到的,陆今安从椅子上站起来,下令,“想办法将茗香楼收为己用,不要舍不得银子,去吧。”
南星正准备退出去,陆今安又喊住他,“明日我就要启程上京,若有什么消息飞鸽传书于我。”
陆今安此时的身份今非昔比,永安侯府已不复存在,他现在是天启朝异姓王爷,安平王唯一的后代。
永安侯与他,是血海深仇,他蛰伏十数年,终寻到了证据,一举扳倒永安侯,为家人报仇。
他终于能用自己的身份站在人前,他可以护她一世周,可她却已经不在身边。
“此次上京,乃是圣上传诏,不得耽搁,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若办得好,也就不用继续奔波了。”
南星听完,立马低下头,“是,属下定不负主子所望。”
陆今安颔首,摆摆手,南星才退下。
虽然圣上把侯府给了他,但他实在住不了那处处生厌的宅子,宁愿空着荒废。
他孤身一人,还是梦居最能让他踏实安睡,只因这里有着为数不多的与她的回忆。
情绪涌上心头,陆今安走到他为沈云苓画的画像前,“你到底去了哪里……”
*
天启朝,元京,薛太师府。
“姑娘,太师喊您过去,说是有要事。”丫鬟春花打开了床帐,叫醒了正在午睡的主子。
沈云苓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起身,“知道了,帮我拾掇一下头发,是不是乱了?”
走到铜镜前,她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思绪回到了一年之前。
一年前,她历经千难万难,几次险些丢命,才登上太师府邸门前。
因着她的信物和身上独一无二的梅花胎记,被老两口欢欢喜喜认下。
虽从未谋面,但可能是血缘天性,她在这里没几天就适应下来,和骨肉血亲相处得别提多融洽。
在这里,她不必卑躬屈膝,不必看人脸色,不必违心地讨好任何人,更没有勾心斗角。
她还有个舅舅,知晓了她的存在之后连夜登门,好东西源源不断地往太师府送,那亲近和宠溺做不得假。
舅舅家有对双生子,一儿一女,比她大上几岁,明明都成了家,还见天儿的轮流往太师府跑,生怕她闷。
她从这些人嘴里,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些自己生母的事,才知道原来自己有八分随了生母,不仅是秉性,还有容貌。
据她的外祖父外祖母说,当初上门之时,即便她拿不出信物,他们也会相信她的说辞,认下她。
就是因为这张脸以及血脉的直觉。
再对上眼前的两位老者,沈云苓笑容更真切了些。她
“蛮蛮啊,你当真想好了?”老太师有些不放心,“皇宫可是个吃人的地方,你母亲当年就是……我们不想你也重蹈覆辙。”
沈云苓笑着挽上老太师的胳膊,“外祖父,知道您疼我,您放心,蛮蛮一定会多加小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不仅是要查出当年真相,亦是想为抚育自己而无辜丧命的沈家父母报仇。
再说皇宫里那位未必不知道她已经进京,危险也许早就蛰伏许久,与其被动,还不如站在明面上,正面迎战。
三日后便是圣上四十岁诞辰,届时必有大型宫宴,沈云苓就准备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杀真凶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你意已决,我和你外祖母还有你舅舅定会力支持你,我们做你的后盾,便是天塌了,外祖父这老家伙也能替你顶一顶。”
薛太师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拍桌子说道。
他满目慈爱的看着好不容易重逢的家人,这孩子比他的莹儿还要坚韧许多,是个能撑住事儿的。
也不知她流浪在外的那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是不是受了不少苦。
薛太师驰骋官场多年,那双眼睛可是毒得很,也看出了沈云苓极力掩藏的沧桑与落寞。
“我们是你的家人,所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和你外祖母,什么事,切记不要一个人扛着。”
薛太师笑着拍了拍沈云苓的手背,“蛮蛮,你要知道,你已经回家了。”
沈云苓被这一番肺腑之言说得热泪盈眶。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听到家人这个词了,更别提依靠,一路走来,她见多了人情冷暖。
沈云苓深谙此道,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可如今,好像有什么不同了,她会被家人小心爱护,会有人拍胸脯保证做她的退路,会有人为了她的决定而义无反顾。
这是她从姑母家离开以后,第一次被坚定的选择,被支持。
不,还有一个人,也曾坚定的站在她身侧,沈云苓脑海中浮现出陆今安的脸。
只是这辈子,他们是有缘无份了。
她丢了陆今安,但寻回了家人,也并不是一无所有。
泪眼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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