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落了雨,牛车轱辘在松软的泥土上压出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辙印,妋灵脸上盖了一块丝帕,用来遮挡刺眼的阳光。
突然牛车猛地停下来,就睁开了眼睛。
“小姐,前面出事了。”
净月看见一匹马四蹄跪在地上,怎么折腾都爬不起来,后面的马车也脱辕了,木杆戳进地里的泥土里,上面还有些许血迹,倾斜的车厢陷进泥地里。树下坐着一家三口,两女一男,其中两个人受了伤。
事故发生时,最外面的中年灰衣女人被甩了出去,重重撞上了马屁股,她的女儿和儿子都被甩到了她的身上,她受了严重的撞伤,脸颊蹭在一旁的长杆的铆钉上,流了不少血,带着面纱的蓝衣公子,掏出丝帕心疼地为母亲擦拭,上药。绿裙女子,脸部也有擦伤,手提着长剑,冰冷地看着地上。
“母亲,此事绝对不能了了,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干出此事。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老娘绝对活劈了她!”
“姐姐,让我为你上些药吧!”
“不用!女儿家脸上有疤,那叫豪气!以后闯荡江湖也就更容易交朋友!”
妋灵从草堆上爬起来仰头看了一眼,这马车倾斜的地方,正好挡住了去路。
“农家大姐,能否过去帮把手,尽早些到白水镇。”妋灵催促道,她也想下去帮忙尽快回到白水镇,只是手不能用,更没有这里女子的大力气。
“小姐,我也是盼着及早回家,夫郎在家里做着午饭等候呢!”说完利落下了牛车,踩着软泥走向前面。
净月坐在一边,他的任务就是护送赵小姐,其他一概不理。
不一会赶车的女子急忙跑过来,说:“赵小姐,你快去看看,马受伤了。”
妋灵下了车,看到马身上沾了许多泥巴,两只前蹄受了割伤,马腿上不时留下鲜红的血,顺着血迹看过去,发现一根细铜丝上沾了血迹部分陷入泥土里,还有一些露出来,不由撩起裙摆蹲在地上,这根铜丝绑在路两边的树上,两边的树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破皮勒痕。
急于赶路的人是不会轻易发现的,极易造成伤害。
一般人可不会将铜丝绑在树上。
秦楚看着一个柔弱的女子从牛车上下来,东看西找,顺着她的目光也发现了铜丝,认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事故,回头她一定告知母亲,派人彻查此事。
“我说,你长得一副娇弱男子样,没想到观察还挺仔细的!”
“赵某也是急于赶路,还请小姐能帮忙让道。”
“我们这马车是不能用了,我看你们那牛车还能用,那牛车一半就分给本女侠我娘和弟吧!”
“楚儿!”突然传来中年女人的一声呵斥。
“还请这位小姐见谅,家女礼数不周,能否请小姐送我们一程。”秦媛走上前恭敬道,脸上的血止住了,上了药。
“大姐,我并非牛车的主人,只是付钱搭乘往白水镇而已。”
“小姐说的极是,请问农家大姐能否将我们三人送往白水镇,银钱照付。”秦媛又问驾车的农家大姐,想着到了镇上,也能重新找一辆马车继续上路了。
“只是我这车太小了!若能行,就快上吧!”赶车的女子看了一眼,这地方很少来人,更别说马车了,也只能挤挤了。她还急着回家呢!
净月纹丝不动,占据着自己的一块地方。
“楚儿,你去前面。”
“是,母亲。”秦楚抱着剑,和赶车的农家大姐一同坐在一起。最后上来的是带着白色面纱的蓝衣男子秦画,看到蓝衣,妋灵不由多看了一眼,气质与白浅蓝不同,不同白浅蓝的温润,带着几分俏皮灵动,但终究不是他。
妋灵同秦媛坐在对面,两个男子坐在对面。
净月盘腿而坐,闭着眼睛。
秦媛看了一下妋灵旁边带着面纱的黑衣男子,便认定这是她的侍卫,立马判断出此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
秦画一双杏眼滴溜溜地转着,一会悄悄地打量妋灵,发现这女子与姐姐的气质完不同,生的秀美,又与男子一般瘦弱。这时候旁边的秦媛轻微地咳嗽了一声,提醒自家儿子越礼了。
他又转头去看净月,黑衣黑纱的男子浑身散发着冷气。突然猛得睁开一双冰冷的眼睛,吓得秦画捂住嘴巴,胸口不时起伏,见到净月闭上眼睛,才慢慢平复下来心跳。又去看一旁的女子,注意到妋灵脖子上的点点红痕,好奇低声地问母亲。
妋灵问:“我脖子怎么了。”
“主子留下的。”净月微红着脸道。
妋灵猜想到了是吻痕,果然伸手摸到了疤痕,把丝帕铺在腿上对折后系在脖子上,绾成了一小朵花,正好挡住了痕迹。
秦画看得目瞪口呆,这女子竟然用男子的丝帕,还系在脖子上!对妋灵更加好奇了,正要张口问她那花是怎么绾的,也教教他。还没出口就被母亲给打断了。
“男儿家,不要指指点点,这等事你长大后自会知晓。”秦媛板着脸教育道,这儿子真是越长越不听话了。
“是,娘亲。”听到母亲的训斥,秦画立刻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在想眼睛生来就是用来看的,不高兴地努了努嘴,干脆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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