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抓着布鞋指着钱氏,满脸恨意道:“一颗牙是少的,我就该把你满嘴牙都给你掰下来!”
她家闺女本来身子就弱,她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好不容易养到现在,可算身子好了点,钱氏竟然敢打她?!
二柱还伤着呢,就又被打得出了血,这是要他的命呀!
钱氏“哇”一声哭出来,这一用力,上面的门牙被蹦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灰尘才停下。
脸上嘴里身上,哪哪儿都疼得厉害。
她指着李氏的鼻子哭喊:“哩给偶等着,偶让大荣收拾哩男人孩子!”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陈大荣可是在镇上混出了名堂的,手下不少混混。真要对付陈宝来一家,怕是陈宝来几个儿子都要吃大亏。
李氏气得浑身颤抖,恨不能跟她同归于尽。
打了她闺女和孙子,以后还想打她男人和儿子?!
陈小桑双手掐腰,奶声奶气道:“那我们就报官,把你儿子抓紧去蹲大牢!”
还威胁上她了,哼哼,她可不是被吓大的。
一听要蹲大牢,钱氏就慌得直喊:“我们这儿打架都没找县太爷的!”
有她娘和这么多人在,陈小桑才不怕钱氏,瞪着大眼睛道:“县令就是为我们做主的,你们欺负我爹,我就去报案!”
村长都被逗笑了,一个小破孩,知道什么是县令。
“行了,咱们自己村子的事自己就处理了,找什么县太爷?”
陈小桑看村长就扁了嘴:“可大娘说要找混混打我爹和我哥,不找县太爷没人护着我们呀。”
村长只得道:“你爹和哥哥是陈家湾的人,没道理让外头的混混欺负。”
陈小桑双眼一亮,就嘚吧嘚啵起来:“不找县太爷我就找村长叔叔啦,要是我爹和哥哥在外面被欺负了,村长叔叔要带村里人给我爹和哥哥出气呀。”
“还有大娘,打大柱二柱,还跑来我家打我了。大柱二柱好可怜的,头晕恶心,还想吐呢。哎,我也好可怜呀,头疼,大夫说头疼会死人的,我要是死了我爹娘哥哥嫂子们得多伤心呀。
三个侄子也没人保护了,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呀?
村长叔叔,你要保护我们家呀。”
村长半天没绕出来,不是不让外头的混混打宝来和五个树么,怎么就变成得保护她家了?
不等他理清楚,就见小丫头已经抱住了她娘的腿,甜甜道:“娘不要担心啦,村长叔叔说要保护我们家呢。”
村长瞪大了眼睛,他什么时候说过了?
李氏可算安心了,抱起陈小桑,满脸感激道:“可劳烦村长了。”
村长只得硬着头皮应道:“应该的。”
陈小桑高兴地给村长竖起大拇指,由衷夸赞:“村长叔叔真是个好人!”
被她诚心夸赞了,村长那点郁闷消失了,扭头就对被打成猪头的钱氏道:“咱们村没得被外人欺负的道理,你家大荣要是打了宝来父子,你们也别在村里呆了。”
钱氏的肺都要气炸了,合着满嘴的血怒喷:“四不四陈宝来给了哩什么好处呀哩这么护着他家?”
“当着我们大伙的面,村长能收什么好处?”
“你要找外人打咱们陈家湾的人还有理了?别以为你家大荣带了几个混混就了不得了,咱们村可有八百男丁!”
“就是!痞子一个,见天不干正事,净丢我们村的脸!”
“陈大荣敢碰我们陈家湾人一根汗毛,我们就打死他!”
屋子里的男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将钱氏骂了个狗血喷头。
混混都是懒痞子,见天的在外面瞎晃,欺负这个欺负那个。
他们陈家湾出了个陈大荣,在别的村就抬不起头了,现在钱氏还敢找人打他们陈家湾的人,当他们陈家湾是软骨头啊?
瞅着大伙儿都骂钱氏,李氏心里气也消了。摸摸陈小桑的头,忧心问她:“头还疼不?”
陈小桑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被骂得狗血喷头的钱氏,连连摇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
村里的男人除了干活外,还得护着村子,跟别的村子抢水抢地,都是从小打到大。平时还好,真怒了气势可不是女人能比的。
钱氏被吓破了胆,只敢缩成一团,呜呜咽咽地哭着:“哩们……哩们跟偶说森么……呜呜呜……找青山啊……呜呜呜……”
被陈五树叫过来的陈青山正好听到她的哭声,脸更黑了:“你又在闹腾什么?!”
钱氏哭着爬起来,推开众人冲到陈青山跟前,对着陈青山哭诉:“哩可算来了,偶被他们欺负呀,瞅瞅李氏把偶大的,呜呜呜,她们不似人啊!”
陈青山被眼前的猪头吓了一跳,想后退,胳膊被钱氏抓得紧紧的。
陈老汉跟在后头进了屋子,对着陈青山道:“大哥来了,我们就把事好好掰扯掰扯。”
一听到陈老汉的声音,陈青山的脸就黑成锅底了:“把我媳妇打成这样,咱们是得说道说道。”
陈老汉可一点不怵:“你媳妇偷我家肉和米,又打我闺女媳妇,还要让大荣找人打我和我五个儿子,大哥要是觉得你吃亏了,咱们就开村会掰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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