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城,西秦领主府。
在见到西秦领主的时候,塞留斯移开了目光,身上不再有之前与侍卫对峙时的气势。
十二缚龙圄的侍卫将地牢中发生的情报数汇报给了西秦领主,没等他们汇报完,又有一批侍卫过来汇报了利德和阿莱雅的事情。
屋子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中台议政主持官勾结外人,试图营救获罪下狱的西秦世子,如此清晰的局势已经不需要其他人多说什么。
西秦领主屏退了所有的侍卫,屋子里只留下了他和塞留斯。
“抬起头来吧,塞留斯。”
西秦领主静静地开口,说道:
“十八年过去了,我们都不年轻了。不必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我也不会像溺爱孩子的家长那样宽恕你。”
听了西秦领主的话,塞留斯反而放松了许多,堂堂正正地抬起头。
西秦领主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支持世子应白,并且在他的身上投入了许多心血。但我还活着,你不该做的这么明目张胆。”
塞留斯摸了摸自己已经半白的头发,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没有时间了啊……确实,和以前相比,我没有那么谨慎了。那个叫白马的年轻人,我与他只见过两面,不该把希望部都押在他的身上。但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世子被处死。这是为了西秦的未来。”
西秦领主和应白一样面瘫,俊朗的脸上毫无表情。
他走到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份文件,一边看一边对塞留斯说道:
“你看出来什么了?”
塞留斯摇了摇头:
“看不出什么。但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总能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并不正常。越来越冷血麻木只知劳作的百姓,不断缩减的平均寿命,偶尔失踪或惨死的普通人……西秦确实是天下第一的领地,但也是最不正常的领地。”
西秦领主悠悠地问道:
“所以你寄希望于世子来改变这一切?塞留斯,长期的主持官生涯让你变得自大了,你自顾自地判断这些事情会影响西秦的发展,自顾自地寄希望于应白来改变这一切。主持官这个位置应该顾虑各方利益,但你现在却选择为自己相信的事情亡命一搏。你可曾想过,若西秦因为你的错误判断灭亡,你的闹剧又该如何收场?”
塞留斯回答道:
“如您所说。但十八年来太多离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每个家庭都在或多或少地遭遇不幸,包括我们这些臣子。漆正的儿子出生痴傻,青璃的妻子身患怪病痛苦万分地死去,童秋的弟弟两条胳膊部溃烂生蛆……虽说天命无常,但没有哪个领地的损耗比西秦更加严重。我不是一个眼光长远的人,见到当下的不足,想办法弥补,这就是我能做的事情。”
西秦领主沉默了一段时间。
之后,他对塞留斯说道:
“你觉得那位白马公子是谁?”
塞留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自称云阳的商人,但我觉得不像。”
“说明你的眼光还在。”
西秦领主随手签了手里的文件,转头看向塞留斯:
“这个世界上,不到十重却这么强的人一只手能数的出来。而这其中与应白相熟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南楚世子向黑,一个是云阳领主利德。”
塞留斯愣在了那里。
向黑因为皮肤黝黑的关系,很容易辨认,也就是说唯一的可能性只有利德。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堂云阳领主会为了朋友的安危亲自来西秦涉险!
在他愣神的功夫,西秦领主已经批阅完毕了文件,叫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卫,对侍卫说道:
“传令下去,三天之后,公开斩首应白。”
侍卫不问缘由,开口道:
“是。”
塞留斯如坠冰窟。
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东西,塞留斯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虽然很早之前就有对最坏结果的预期,但当西秦领主真的将这一切说的轻描淡写的时候,塞留斯还是无法接受。
西秦领主对塞留斯说道:
“你不是好奇,西秦到底发生了什么,西秦的百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吗?”
塞留斯看着西秦领主,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西秦领主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正往他的方向走。
“很快,你就部都明白了。”
塞留斯瞪大了眼睛,却不是看向西秦领主,而是看向西秦领主上方的什么东西。他张了张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五官因恐惧而扭曲,身体因恐惧而麻痹,喉咙因恐惧而失声。那一刹那空气仿佛浮动了一下,有什么看不见的、亦或是只有西秦领主和塞留斯能看到的东西跳到了塞留斯的脑袋上。
狭小的室内响起了一阵吃东西的声音。
片刻后,塞留斯的眼睛完失去了光亮,黯淡如永夜。
西秦领主问道:
“现在,你理解了?”
塞留斯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将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回答道:
“是的,我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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