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韶死了,但是又被吵醒了。
怎么死了都不让人消停!
她伸手揉了揉脑袋,刚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吵闹,就听到了一声尖利的女声。
“程安白,我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这一声惊的裴韶动作猛地一顿,包括手揉在脑袋上的触感也不太对,她颤抖着把自己白嫩的小手伸到自己面前,目露震惊。
她不是死了吗?
裴韶小心挪了挪身子,才发觉自己居然不知缩水了多少倍,小胳膊小腿肉嘟嘟的,俨然是两三岁孩童的模样。
趾高气扬站在床榻前的女人带着一群下人将梨香苑围起来,她轻抬手示意身旁侍女退下,百无聊赖的抚着手上精致的丹蔻,瞧着床上的程氏轻慢道。
她不紧不慢的踱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程氏,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得意和痛快。
“正妻又能怎样?没有一个好娘家,如今还不是要被我踩在脚下?仰照我的鼻息生活?”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药碗,就要朝着程氏倒下去。
“丁姨娘!还望您莫要失了尊卑!”
候在一旁的丫鬟看到自家夫人受辱,气的浑身上下都在发抖,终于忍不住腾的站起来,咬着牙忿忿开口道。
“我家夫人是候府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侯夫人!丁姨娘在我家夫人面前,理应行妾礼拜见夫人。”
丁氏嗤笑一声,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她把药碗扔到一旁,不屑开口道:“夫人?”
罢了她又将头转向床上的程氏,将她上下来回打量,“瘫在床上不能动的夫人,只怕是还不如外头摘星楼头牌得侯爷喜欢。”
摘星楼是京城内有名的寻花问柳之地,拿侯夫人与青楼女子作对比,称得上是明晃晃的凌辱。
药碗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碎成几片,碗内黑乎乎的药汁撒了一地,洇出几丝难闻的苦味。
就连到了这种境地,躺在床上的程氏说话依旧是轻声慢语,腔调中带着几分江南女子的温软。
“白英,退下吧。”
瞧着面前几人剑拔弩张的气势,裴韶顾不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挣扎这从床上站起身。
按理说裴韶不该跟程氏睡在一起,但小女年幼,程氏不放心,便养在了自己房内。
彼时裴韶已经两岁,却依旧咿咿呀呀的说不清话,比起丁姨娘早慧,三岁便能背出三字经的一女来说,算得上是愚笨。
她费力的从被子里爬出来,伸出白嫩的手指指着丁氏,“呸!”
在旁边偷听了这么久,她对现如今自己的处境也算有了点了解。
程安白,丁氏,这不是她闲时看的话本子的角色嘛。
她记忆力极佳,几乎不用回忆,当时那册话本子的情节便一一浮现在她脑海中。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穿的这具身体便是武安侯夫人程氏的小女——裴韶。
倒是挺巧的,两辈子都叫裴韶。
对于自己穿书这件事,裴韶接受度极高——车到山前必有路,穿书总比死了强!
听到那句清脆的呸声,丁氏脸上迅速难看起来,她刚指使旁边的丫鬟将裴韶捉起来,还未来得及动作,她院里的大丫鬟锦秋便急匆匆跑进来,扑通跪在地上。
“二夫人!侯爷过来了!正在往梨香苑走!”
丁氏狐疑的瞧了她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裴韶丢回床上,又让身旁的一群丫鬟退下,站在程氏床边开始虚情假意的抹眼泪。
武安侯裴昊廷进屋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场面。
他欣慰的点了点头,拉了凳子在程氏床边坐下,握着程氏的手对她好一阵嘘寒问暖。
裴韶在旁边听着牙都要酸掉了。
她平日酷爱话本子,对这个话本里的人物记得还算清楚——武安侯,可谓是整篇文章里面虚情假意第一人。
年轻时下江南赈灾认识了江南富商独女程安白,他亲自上门求娶,八抬大轿将程氏娶回家,彼时的他还不是武安侯,而是老武安侯一个不起眼的庶子。
老武安侯嫡子就有三个,按理说,这个侯位怎么也轮不到他身上,但他娶了个好夫人,程氏家境殷实,南阮境内逢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流离失所时,程氏母家散尽家财以他的名义赈灾派粮,才使江南一带安定下来。
这天大的功劳连着武安侯世袭的爵位,便那么落到了他身上。
裴韶在旁边看的牙痒,她扒拉着爬到程氏跟前,将武安侯裴昊廷与程氏交叠的双手分开,自己整个人趴到了程氏身上。
“凉亲抱抱。”
或许是这身体才两岁多的缘故,裴韶感觉自己的心性也控制不住的偏向了二岁孩童。
她咧开嘴对着程氏傻乎乎的笑,但内心却在疯狂斥责裴昊廷。
他就是个大坏蛋!娘亲不要被他骗了!他现在心里肯定记恨娘亲,惦记着刚才欺负娘亲的丁姨娘
程氏动作顿了顿,刚听到女儿说话的喜悦也被这小奶音冲散,她有些狐疑的看了看裴韶。
看到裴韶并不曾张口,程氏伸手揉了揉额头,心道许是自己这些时日太累,幻听了。
“我累了,今日侯爷便先去忙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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