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个缘故,裴昊廷才少有的对程氏身旁的丫鬟和颜悦色。
在南阮,女子的嫁妆一向是由自己保管的,婆家不得侵占,若是传出去他为了给妓子赎身动了正妻的嫁妆,只怕传出去要别人笑三天三夜不止。
更何况他这次来是想哄好程氏,将管家权重新交回她手上的。
不管裴昊廷说什么,白英来回都是那一句——夫人发热了身子不好,此时睡下了还请侯爷体谅不要打扰。
直到裴昊廷终于被磨没了耐心转身离去,她才偷偷翻了个白眼,砰的把院门关上了。
“还敢来找夫人?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模样。”
白英是程氏的陪嫁丫鬟,自小在程氏身旁长大服侍她,程氏的父母也犹如她的再生父母一般。
得知程老爷和程夫人当初没死,现下又要进京了,白英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本来就瞧不上裴昊廷这个姑爷的行径做派,此刻看着更是不顺眼。
而白英嘴里发了热睡下了的夫人,此刻正牵着裴韶在街上。
怕自己的轮椅太过引人注目,她便一早就叫白英寻了拐杖来,今日则是裹的严严实实,拄着拐出的门。
程氏今儿一早便接了消息,自己的爹和娘已经先行进了京,此刻正住在客栈里,一接到消息,程氏便急匆匆的出来了
裴韶平日里身子差,程氏极少让她出门——这次也是裴韶闹着要见外祖父外祖母闹的紧,程氏没办法才将她一同带了出来。
想着即将见到阔别近二十年的父母,程氏鼻头不受控制的一酸,差点落下了泪。
她在房门口,心中竟少有的有了不少近乡情怯的意味。
裴韶看她不敢推门,向前迈了两步,一爪子将门推开。
老太太早就等了她许久,而程氏见到近二十年都不曾相见,以为早已经没了的亲娘,也终于再忍不住眼泪,泣不成声。
瞧见她的拐杖,程老夫人大惊失色。
“安白?!你的腿这是怎么了?”
“无碍,”程氏温婉笑笑,毫不在意道:“月子时伤了腿,后来就站不起来了。”
娘俩抱着哭了好一会,老夫人才擦擦眼泪,将程氏带到床边。
程老爷子正在床上躺着,身体瘦骨嶙峋,连脸上都没有多少肉。
“爹爹怎病的这般严重?!”程氏吓了一跳,她虽提早接过消息知晓一二,却怎么也没想到竟这般严重。
程老夫人摇摇头,用指腹蹭掉眼角的眼泪。
“老毛病了,当年流放途中遇到山贼,你爹为了保护一大家子,生生挨了那山贼好几刀,自那便落下了病根。”
“几位哥哥呢?”程氏从进门起便没看到几位哥哥,她有些不解的问道。
提到几个儿子,程老夫人眼里这才浮现出几丝笑意来。
“你几个哥哥都是有本事的,如今已在维城自立门户,闯出了些名堂来。”
维城便是当年程家流放的目的地,地处南阮和北阙边疆,常年遭受北阙骑兵骚扰。
程氏大吃一惊,急忙追问:“怎么定居维城了?为何不寻处民风好的地方?”
闻言,老太太叹了口气,“除了维城,当初也无别地可去了,不过,如今我和你爹,以及你几位哥哥都改了名讳,在外头,你只唤我安老夫人便可。”
她说着,又牵起女儿的手,“只顾着说这些,安白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姑爷可对你还好?”
“女儿一切都好。”
程氏刚落下话音,老夫人便听到耳边一道小奶音。
一点都不好!爹宠妾灭妻!在府里从不正眼瞧娘亲一眼!丁姨娘一个小妾都敢折辱娘亲!娘别提受了多少委屈了!
裴韶趴在老爷子床边,心里确实嘀嘀咕咕念叨个不停。
老夫人动作蓦的顿住。
半晌,她又装作毫不在意的拍拍程氏的胳膊,似是有些欣慰道:“幸好你这些年过的好,娘别说还活着了,就算是在九泉之下,娘也安心了。”
老爷子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裴韶趴在他耳边喊了好几声都没什么反应。
裴韶皱着小脸纠结了好一会,都快把系统翻烂了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裴韶第一次感觉有些挫败。
怕被裴昊廷察觉到什么,程氏只跟老夫人简单的唠了几句家常,又将新宅子的地址交代了老夫人,带着裴韶便要着急离去。
而老夫人目送两人出了门,目光触及程氏一瘸一拐的背影上,心中又浮现出那道小奶音,心绪说不出的复杂。
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盯着窗外喃喃道。
“这么些年,将安白独自丢在这里,难道是真的做错了吗?”
老夫人又落下泪来。
而匆匆回府之后,听白英说裴昊廷来找过她,程氏心里没太在意,抓着裴韶就去洗漱了。
裴昊廷来找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管家那么多年,她早就在外头庄子铺子里安插了不少她的人手,而丁姨娘接手这段时间,只怕外头已经乱作一团了。
程氏轻嗤一声。
平日里懒得跟那几个跳梁小丑计较罢了,裴昊廷还真以为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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