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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抬手轰出的那道赤红色罡气如粗壮石柱一般撞在鹿柴护体的金刚罩上,随着两股真气相抗下一道道气旋激荡阔开,马嵬驿的大道两侧草棚纷纷被掀起顶棚,最为靠近黑袍人的那匹拉车大马嘶鸣一声后被气劲拽倒,整辆马车随着一晃,车厢内传出小姑娘的一声尖叫,片刻后戛然而止。

车厢中那位富态雍容的将军夫人死死的捂住女儿的口鼻,虽然自己也一脸惊慌,但还是凑到小姑娘耳边轻声说道:“琉璃乖,不要怕。”

鹿柴手中金刚杵端在胸前,一寸寸的向前移动,从一红一紫两股相抗的真气来看,他还占了些许上风,只不过这一幕也就是一瞬之间,身材娇小的白桃最先贴近黑袍人身旁,她挥动铁尺朝黑袍人完暴露在自己眼前的后背刺去,那柄旋转铁尺划出一道白芒携风撩出,却被黑袍冷哼一声后身上忽然涨开的一道气流弹开,连同铁尺一并被弹开的还有一脸不可思议的白桃,这一击也只是一瞬。

黑袍人宽袖鼓涨衣带飘摇,眼神也愈发凌厉,随着白桃坠地,一左一右两剑呼啸着朝自己刺来,出剑者除了招式霸道剑气纵横的女武官外,还有雾影宗的修士姚秋蝉。

鹿柴看准时机一手持降魔杵,一手并拢朝着黑袍人探出一击手刀,直奔眼前人胸口。

这一瞬间,黑袍人面对从三面而来的攻击,瞳孔猛的收缩,他收回推出气劲的双手,任由鹿柴一臂单刀直入,只听一声尖锐嘶哑的嗓音轻声唤道:“杀字符起。”

慕容羡鱼的一剑率先劈在黑袍人肩上,剑刃挫骨的声响让几个躲在草棚下战栗的兵卒毛骨悚然,姚秋蝉偷袭的一剑角度更为毒辣,剑尖插入黑袍人抬起双臂后露出的腋下,而鹿柴那汇聚身气力冒着缕缕紫气的手刀更是洞穿了黑袍人胸膛。

如此杀招之下,黑袍人纹丝不动,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后急忙收招,鹿柴向后撤肘时一杆铁矛从身后刺出,弓身前冲的南溪手中长矛脱手疾射而出,扎在黑袍人那俨然出现一个大洞的胸口。

奇怪的是,黑袍人还是一步不退,并且浑身不见一丝血涌出。

如此一幕饶是催动梵音宗密法一身金刚不破的鹿柴也有些心惊,心道此人难道是用了某种魂魄出窍的法子,变成了一具人傀?

慕容羡鱼一脸冷俏的上前一步,剑尖挑下好像僵在原地的黑袍人遮面黑巾,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张苍白且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这张在普通不过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那干瘪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像是写尽了嘲弄,女武官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秋水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绝美弧度,一剑削下了此人的脑袋。

人头滚落之际异象再起,黑袍人向后仰去的身体先是如被充了气一般快速鼓气,砸在马车旁后又瞬间泻起,无数红丝从惨白的皮肤中渗出,转而消弭在空气之中。

“不对。”

一旁收剑入鞘的姚秋蝉忽然尖声叫道,她一把掀开马车车帘,围在马车旁的几人顺势看去,车内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哪怕是面若冰霜的慕容羡鱼也微微动容。

将军夫人满脸猩红血色死状极为凄惨,整个人颓然靠着车箱,在她眉心出现一指粗细的血洞,而那个在她怀中的小姑娘不吵也不闹,定定地望着看向她的众人,几滴血珠溅在她那张粉嫩如玉的脸蛋上,缓缓的向下滑落。

姚秋蝉看着小姑娘手里紧握的糖葫芦惨然一笑,然后主动进入车厢将她抱了下来,鹿柴和慕容羡鱼扶住将军夫人细细查看,确认无法医治才退出马车车厢,慕容羡鱼低头沉默片刻后转头问道:“我们只是在和一具被人操纵的人傀交战?那人真身又在何处?”

鹿柴收敛气运,将一身紫色罡气褪去后沉声说道:“这人或许还在马嵬驿中,以他的手段若是隐去踪迹,我们断无可能找到。”

“狗屁。”

韦伏拖着重伤的身体来到马车前,他一脸悲愤的咬牙切齿道:“薛将军因为担心夫人安危才派我们将人送来长安,可如今......如今......”

在陇右万人敌的韦伏又看了一眼马车内将军夫人尸体后扑通一声跪倒,捂着脸泣不成声。

如此魁伟汉子痛哭的场面着实有些滑稽,可没人能笑得出来,鹿柴走过去将手轻轻放在韦伏肩头,措词半天后终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重重一声叹息。

那边姚秋蝉和白桃围在薛将军独女身旁低声安慰,小姑娘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如何,痴痴地盯着白桃手腕银白手链默然无声,雾隐宗的其余两人一看如此情形,大师兄丁南山拽着姚秋蝉胳膊就往外走,待到一处无人地方才恼怒道:“你为何要出手,这不是裹乱吗,在场那么多高手,轮得到你个野狐禅丢人现眼?”

姚秋蝉甩开抓住自己臂膀的手后白眼道:“出剑了就是出了,那日在太乙山上,若不是那人出手,你恐怕就葬身虎口了,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要出手?”

提及当日在太乙山之事,丁南山脸色一红,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趁着这些人还未如何,我们先出关再说,再拖一会等官兵围过来,我们定要被问话的,拖个十日八日,师傅那边肯定不悦。”

姚秋蝉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坐在草棚下把玩着白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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