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回头向军营一一说明这种兵器制作难度和昂贵的成本,军营就把原定的三百把调整为三十把,并要他们先送样品和草草绘制的图谱。
杨二这就把别人订下的十把中的二把呈送军需处,在得到上头的赞扬之后,连忙去狄阿鸟,欲借原样宝刀一看,正好,碰上穆二虎也托赶集的亲戚上门,需要人陪酒,就上了酒桌,喝出几分酒意,开口借刀,要求观瞻。
狄阿鸟喝了酒,加之杨二是亲戚,又是工匠,穆二虎家来的乡亲都是朋友之数,一再给自己戴高帽子,有点摸不到东西南北,早忘了对段含章的反感,拍桌吩咐,让路勃勃拿来“狼牙王斩”,给众人开眼。
路勃勃到了段含章那里,给她说:“我阿哥要给人观刀。”
放以前段含章和狄阿鸟的关系融洽,她虽然不高兴,也不会拒绝。
如今,两人关系日益恶化,段含章觉得狄阿鸟已非心目中的英雄,而自己这三把刀乃先父遗留,举世无双,而且是自己的,自己才能支配,一旦有个什么变故,三件重宝,就是自己额外的价值,生怕狄阿鸟骗去,据为己有,面无表情地说:“他喝了酒说大话,我这儿哪有他的什么宝刀?!”
路勃勃格外为难,不知回去,怎么在一张张笑脸面前回话,出来之后,在院子徘徊。
狄阿鸟等不来刀,也不见路勃勃回来,心里纳闷,又推了赵过一把,让他站门口看看。赵过站在门口一望,路勃勃低着头,在外头踱步,踢石子,连忙喊他进来。路勃勃无奈,就进去了,撒谎说:“阿嫂夫人抱巴娃出去看梅花,不在家里,我不知道宝刀在哪儿放着。”赵过以为是真的,就说:“那你回来说一声呀。”
狄阿鸟给众人摆摆手,晃晃起来,说:“你个笨头羊儿,在哪都找不到,我来。”
路勃勃大吃一惊,连忙说:“还是我再跑一趟,看看吧。”
狄阿鸟一个劲摆手,从长凳后出来,抱着肚子,头重脚轻地转了两圈,迈步便往外走。路勃勃走后,段含章把狼牙王斩拿在手里,看几眼,抱在怀里,想这想那,觉得狄阿鸟一天到晚垂涎,总有一天把它夺走,暗想:他贪图安逸,威风都用在我一个女人身上,将来如果真来夺,我该怎么办好?
说话间,狄阿鸟走到外头了,老远能听到他跟仆人说话。
段含章大吃一惊,翻身下榻,上看下看,不知哪里能藏,用刀把扫到了摇篮。摇篮跌了下去。幸好榻低,摇篮里头垫得结实,孩子身上也包得结实,掉下去,摇篮只是受了震动,侧翻过来,孩子被推了两个滚,滚到摇篮的框外,在那儿动动胳膊,嗷嗷大哭。她不舍得丢下刀,就一手拿到,一手提了孩子后背,塞进摇篮,再提起摇篮,放在炕上。刚刚放好,听到背后一声酒咯,她浑身陡然一震,转过头来,门口站在一身酒气的狄阿鸟,摸着门框走到里头。狄阿鸟啊哈一笑,说:“儿子哭了。”
说完,浮跨一步,就到了跟前,扶着摇篮,晃两晃,大声说:“休哭,一天到晚哭不停,来,给阿爸笑一个。”
段含章把刀往胸前一掖,抬脚就往外走。
狄阿鸟一时忘了刀的事儿,一抬头,发觉自己来了,孩子哭,她要走,喊她说:“回来,喂奶。”
段含章回头,狠狠地剜他一眼。
狄阿鸟看到她怀里抱着狼牙王斩,诧异地说:“你拿刀干什么去?!莫非知道我要刀,给我送去。直接给我吧。你哄哄孩子,给他喂一喂奶。”
他旋即觉得自己的逻辑有问题,用力晃一晃脑袋,往前走一步,希望能拿到刀。段含章却猛地退了一大步。他被闪到,差点没有摔倒,这就说:“阿章,把刀给我,我要让他们都看看我的宝刀。”
段含章冷笑说:“你的宝刀?!”她后退一步,扎了个拔刀的架势,威胁说:“你要给我夺?!就别怪我不客气……”
狄阿鸟想也没想,再蹿一步,扎在刀鞘上,哈哈大笑说:“不是我的刀,谁的刀,刀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你敢说不是我的,还敢用刀杀我不成?!杀我,杀了我,你就没了丈夫,你不客气?!你不客气呀。”
他抬手就要夺刀,一抽,把鞘抽走了,段含章怕他夺走,胡乱搅动,脑子一热,上了一步,感觉着不对劲,再一看,狄阿鸟捧着刀把在地下笑,胸上衣裳齐整整地烂掉一块,殷殷有血迹。她目瞪口呆,说句“你自己撞上的啊”,抬手看一看刀,刀身一如练洗,两纹狼目突然赤红,浑身颤抖不休,妖冶无比,好像里头钻了只老鼠,吱吱直叫。
狄阿鸟一点也没有觉着疼,好久才感到自己身上有点湿,低头看看,摸了一把,摸了一把血,却冷汗顿流,酒醒大半,这刀,也太锋利了,挂一下就这样了。同时,他实在想不到段含章竟然起心伤自己,震怒似不敢相信,抬头朝段含章看了过去,两眼寒光闪了一闪。段含章心里一怕,干脆用刀指住他,说:“你别乱来,不然我真杀你。”
狄阿鸟两眼越来越亮,越来越潮,他觉得自己做人实在失败,养了个女人,娶为妻子,同床共枕这么多天,孩子都有了,到头来,竟然被一把刀指着,心里忽闪闪地颤抖。
炕上的孩子在哭,段含章站着,伸了一把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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