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方鲁的提醒,李翊才想起来颜贵妃摔断了腿,他要来看看。
他大步进来,刚进了院中,周贤妃小步上前,行了个礼:“臣妾见过陛下,陛下,您也是来看贵妃娘娘的吗?”
李翊点了点头,注意力却没有在周贤妃的身上。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戚悦。戚悦今日看起来气色大好,穿了雪青色的宫裙,外面围了狐裘,化了淡妆,额头贴着红色的火焰状的花钿。
李翊甚少关注女子的妆容,作为一个日理万机不爱美色的帝王,他的后妃化妆不化妆,他肉眼是看不出的。
不过,皇后额头上贴了东西,李翊倒是一眼就关注了。
他上前道:“你这是贴的什么?挺好看的。”
戚悦怕李翊一时好奇给她拿下来,后退了一步:“这是……”
“这是花钿,陛下,您瞧,臣妾的额头上也贴着呢,只不过臣妾贴的是鹅黄色的,不怎么明显,比不上皇后惹眼。”周贤妃许久不见元狩帝,见了之后恨不得贴上去,“臣妾还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和皇后如此亲近了。不过皇后真是凶巴巴的,方才臣妾只是偷偷打量了皇后一眼,就被斥责毫无家教。”
在这个后宫里,会说话,会卖乖,事事争上游的女人才能存活得更好。
周贤妃便是这种性格,以前,不管元狩帝对哪个女人说话,她只要凑上去插嘴,把话题转到自己的身上,便能加深元狩帝对自己的印象。
她也不傻,平日里最是欺软怕硬。可皇后年纪小,多年不受宠,如今受宠也不像会长久的样子。元狩帝对于女人,向来是只宠不爱,不参与女人之间的战争。论起厉害来,一个没有实权的年少皇后如何厉害得过身经百战的贤妃娘娘?
反正皇后一无强大的母家,二无皇后实权,空有个名头,无须畏惧。
元狩帝是个男人,心思没有女人那么细腻,更不在乎这些女人为了他打破头,所以,以前周贤妃争宠,他也没有觉得有多过分。
眼下,他却觉得,周贤妃叽叽喳喳的有点讨厌了。
戚悦把手拢在了袖中,一双含笑的眸,沉静的看着李翊和周贤妃。
周贤妃见李翊不说话,以为自己成功的吸引了李翊的注意力,当下便道:“皇后娘娘,以前臣妾没有见过您,所以第一次见您,忘了行礼,被您斥责一通,连带着被您骂了家人。如今陛下来了,您是认识陛下的,怎么不对陛下行礼?”
李翊平日里是不关心女人间的战争,可不关心,不代表他就是个傻子。
他每日面对的,是朝中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那些老狐狸,那个不比这些年轻妃嫔心思深重,在他的眼里,还不是一样好拿捏?
李翊冷扫了周贤妃一眼:“皇后为尊,你为卑,你有眼无珠,不识皇后,有罪,当着朕的面,以下犯上,罪上加罪。从当下起,褫夺封号,降为周妃,罚俸一年,禁足半年。”
周贤妃未料到李翊一开口,便是这样的话语,她愣了一下,赶紧跪了下来:“陛下,臣妾并没有想冒犯皇后娘娘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
“陈述事实?”戚悦终于开口,“抬头,盯着本宫的眼睛,说说你的事实。”
周贤妃的眼泪瞬间溢满了她葡萄般漆黑眸子,她刚刚确实不想对皇后行礼,更想从皇后的身边把皇帝引诱过来。可是,她又有什么错?这宫里,哪一个女人不想吸引皇帝的注意?
周贤妃并不是个傻子,短短一刻钟,她已经看出了皇后在皇帝心中是有分量的。眼下元狩帝这么做,只怕是杀鸡儆猴,拿她周贤妃当成了鸡,去吓唬其他的妃嫔,让其他的妃嫔知晓皇后的分量,让别人都知道尊重皇后。
偏偏她方才一时糊涂,居然没有看透。
当下,周贤妃顾不得面子,跪在了李翊的脚下磕头:“陛下,是臣妾有眼无珠,冒犯了皇后娘娘。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再狡辩。”
周贤妃识时务,李翊也就不愿意再搭理她,他抓了戚悦的手臂往里面走去:“皇后贴花钿,极为好看。你贴花钿,不好看。”
霎时间,周贤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戚悦走了两步,回头看了周贤妃一眼,周贤妃本以为皇后会以得胜者的姿态冲她挑衅的一笑。
可戚悦没有,她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周贤妃一眼,目光里只有纯粹的厌恶。
周贤妃狠狠地抓了自己的手掌心。
戚悦和李翊进了里面。颜贵妃腿上受伤,仍旧在榻上躺着。
她一见李翊过来,就道:“陛下,皇后,臣妾不慎摔伤,如今不能下来行礼了。”
“贵妃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行什么虚礼。”李翊道,“这些奴才是怎么照顾你的,怎么眼睁睁的看着你摔倒?”
颜贵妃苦笑着道:“也不怪她们,是臣妾运气不好。昨夜,长夜漫漫,臣妾腿疼无比,一直等待着陛下能够看望,虽然陛下昨夜没有来。不过,今日能够看到陛下,臣妾也心满意足了。”
在李翊的面前,颜贵妃不敢造次。她比周贤妃更要了解这个男人,当下,李翊对皇后的兴趣多一些,若是要把人吸引来,最好的办法是装可怜,打情感牌。
宫女们奉上了茶,戚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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