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鸖羽是越发怡然自得了。”
对岸烟雾背后传来一声的冷峻,让闻声的兰泽和鸖羽都心里打起了哆嗦。
尤其是被点名道姓的鸖羽,烟雾中的话音未落,他就膝足卧草,把羽冠都埋在了他不大喜欢的潮湿杂草中。
“尊君耳听八方,鸖羽怎敢妄自菲薄,鸖羽这就请离兰泽。”
鸖羽刚说完,尊君的声音就断然制止了他的行动,略显低沉的声音又回荡在湖面:“你退下。”
此言在鸖羽看来,就像地界的“平安无事牌”,叩谢之后赶忙展翅飞翔于空,朝东方飞去,彻底离开下方的交谈。
尊君的心思自是不可揣度,哪怕尊君所表露的意思是如何,尊君也容不得背后议论。
鸖羽边飞边觉尊君对自己今日真是宽容大度,好歹没有让自己在地界妖族的面前颜面扫尽——秋后算账少不了,就少不了吧,鸖羽还是很乐意躲得过一时。
“何事?”确认鸖羽离开后,尊君对迷雾笼罩的水域后的兰泽先发制人。
“回禀尊君,兰泽听玄璃言其见过尊君。但天界与地界正如尊君之前所言,各界纠纷应由各界内部自行解决;兰泽斗胆请教,尊君为何会坠界找上玄璃?”
兰泽仍然彬彬有礼地俯身低首,以极低的姿态面朝眼前烟波弥漫,而对岸的尊君应对兰泽的请教并未迟缓,反而十分干脆利落的答复:“孤自有安排,与天界无关的,孤自然谨遵界法。”
兰泽听此言意有所指,心下难免有些意外,而这份讶然也借给兰泽勇气,促使他再次对尊君提出困惑:“启禀尊君,兰泽斗胆再问。玄璃与天界相关是因为首位登顶天山山巅的暮雪,还是其他缘由?倘若因暮雪,玄璃乃由暮雪心脏化作的玲珑石,吸收地界天地灵气、日月光华而诞生的新生命;兰泽原以为玄璃应与天界毫无关联,但兰泽从玄璃那儿耳闻:昨日见过尊君。不知尊君……”
他还未说出其他推测,尊君的回应就十分利落的传来:“玲珑石自是在地界生长,属于妖族一员又不同于妖族,至于缘由你方才阐述十分详尽。”
尊君说到此时稍作停顿,再开口时已然情绪转变,语调也变得更为深沉,仿佛声音来自深不可测的湖底:“你对自身认知的不足仅限口舌之快?不落实行动修炼,反而对他事格外上心。与你相关的,是玲珑石,不是她。”
尊君的颇为不满,带有明显谴责意味的话落在兰泽心间,让其自知有愧。
兰泽当然明白,眼下他应该做什么。但也许正如尊君所言,他还是难以割舍难以按下对玄璃的关怀,尤其在他听闻赤燕的叙事后,更加难以做到对此刻的玄璃不管不问。
尊君是因自己的心神难定,所以才特地坠界找上玄璃吗?
这个想法如流星划过兰泽的脑海,但依照时间顺序,尊君应是在他造访天界之前便坠界。刚刚的试探被尊君不假思索地否认,是另有隐情还是尊君所言是事实?玄璃与天界与尊君,真没有因登临天山山巅的暮雪有丝毫联系吗?
即便玄璃是暮雪的心脏所化的玲珑石,在地界幻化成形;作为暮雪心脏的玄璃,真与天界毫不相干吗?
兰泽正思索着这看似没有联系的三者,而隔岸不见踪影的尊君犹如有读心术,一语道破了他心中所想:“玄璃是独立的生命,她与暮雪的羁绊不足以和天界有联系。你再度返回天界,也是为了她伤心之事。”
兰泽有些惶恐,他微微合眼,神态更为恭谨谦逊,不似方才略有懈怠:“尊君圣明,还请尊君恩赐;云昱既然可自行演化丹鸟,证明他为异数,也许他也与天界有和关联?尊君垂怜爱惜天界每一生命,若云昱并非表面所示隶属人族,有无可能他其实……”
“非也。地界生命,若风吹尘,地界天地无穷,万物因迭代而繁华;你心存忤逆界法之心,为玲珑石忧虑之事而忧,已属荒谬;甚至以为自己可望影揣情,兰泽,莫穿寒衣摇夏扇。”
尊君悠扬的声音中除开告诫,还透露着隐忍不发的愤怒,兰泽当即缄默,没有立刻回应。此时的他心中,还留有玄璃因固执而衰落的模样,令他心生叹息。
兰泽对尊君的教诲思量片刻,还是诚恳地向尊君道出了他的忧虑:“回禀尊君,云昱能否救活兰泽并不十分在意,兰泽所顾还是为玄璃。她是应对魔界与魔尊都必不可少的关键,倘若她执迷不悟耗费一切救不回云昱,那她的结局会如何,兰泽不敢想象。”
“你心中早有玲珑石一意孤行而致的衰败凋亡猜测。玲珑石可救他人一次性命,已违背了地界界法,因此幻化成形的玲珑石如你所测,她无法自救。刚愎自用的结局不过玉石俱焚,就算无她,魔界的威胁亦不足为惧。”
尊君的肯定虽是兰泽心中所猜测,但兰泽在听到对方冷漠陈述时,还是不免为玄璃焦虑。
不等兰泽发话,尊君接下来所说更如疾风,让兰泽心中波澜绵延:“兰泽你肩负的是妖界,你的初心就因她而改动吗?若孤是你,定先取下玄璃的心脏,独占玲珑石。持有玲珑石,胜算才算握在自己手中。”
兰泽愕然,他原以为玄璃会和天界和尊君有或多或少的关系,没想到尊君方才所言,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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