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懿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才慢慢开口道:“前几年我妈迷上了炒股,她在股市里投进了不少钱,她总说她赚了不少,我和我爸也不怎么去过问,一个星期前她才和我说她炒股已经赔了100多万,还有200万被套住,她不敢和家里说,问高利贷借了100万,本想着补了仓后等股涨了后翻本赚回来,没想到还是赔了,这样高利贷的钱她也还不出,放贷的人现在要她连本带息还200万,另外还借了外债200万都到了该还的时候,她实在没办法才和我说了,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没接触过也知道都不是好惹的,我只能赶紧筹了钱先帮她把钱先还上了”。
安懿沉默了下来,我也没有开口。
他不说我也猜到他突然把公司卖了很有可能是因为钱,我曾猜测是不是置生集团开出的价很高让安懿心动了才想到把公司卖了,没想到原本是这样的原因。
我没见过安懿的母亲,不过曾听公司的人议论过,说安懿的母亲很痴迷炒股,说安懿赚的钱都被他母亲投进股市里去了,原来这个传闻是真的。
安懿再次开了口:“我爸的身体一直不好,我妈不敢跟他说,我也不敢让我爸知道,可是没想到我妈自己说漏了嘴,我爸听说她因为炒股赔了那么多钱,当时就发病休克了”。
安懿的声音低沉下去:“医生说我爸这次的病极其凶险,现在虽然脱离了危险期,但是必须要进行冠脉支架植入,国内现在虽然已可以做这样的手术,但是风险性比较大,他们建议我带我父亲去美国,那里的医疗设备和医生的医疗技术都是世界最先进一流的,我通过一些关系已经和美国的一家医院联系预约好了,等我父亲病情再稳定些,我就带他去美国治疗,治疗费加上后期的康复治疗,这都需要大笔的钱,公司对我很重要,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爸……“。
后面的话安懿用再次的沉默代替了,我明白他后面想说的话,投入自己心血的公司固然重要,但比起家人的健康,只能是选择舍弃的那部分了。
安懿曾和我说起过他的家庭,说他的父亲是大学教授不过几年前已退休,他的母亲是名医生,不过也已退休,他的家庭只能算是殷实之家,他开公司这些年算是赚了些钱,但让他母亲这样折腾,整个家怕是都快败光了。
我还是没有开口,我也没法开口,我还能问什么?
我也明白了,卖公司的决定他是家里突发了这么多事后临时突然决定的,他不告诉我,是知道这个决定就算告诉了我也已是没法改变的,因为我根本没法帮到他,别说他母亲欠下的那些钱,就是他父亲的医疗费对于我来说都是天文数字,帮不了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眼前的男人双手捧着面前的茶杯,低垂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也有猜到那上面肯定不想让人看见的苦涩。
总有人嘲笑钱是庸俗的,可是我们在钱面前却总是这么脆弱,骄傲,理想,骨气,甚至是自己珍视的心血之物也只能无奈地舍弃。
憋了一天的怒气已散去,我心里也只剩下酸涩一片。
“置生集团为什么会收购我们娜米?“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涩意。
安懿慢慢抬起头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