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花悦才发现,不受宠的妃子就是不受宠,从正皇北路回来,到自己的居所,沿途可谓是冷清得不得了。
沿途天色渐暗,花悦忽闻一宫墙之内传来“呜呜”的抽泣之声,荒凉凄苦之极,不忍好奇。
翠儿解释道,“回娘娘的话,那处应该是空门宫,是后宫女眷犯了事被送去思过的地方,听这声音,听姐妹暗自议论的,似乎是宁婕妤,不知道所犯何事,便被送了进去。自打奴婢进宫以来,这声音就有了。”
花悦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空门宫,说白了不就是冷宫吗?在这后宫之中,哪里又有真正的安,听这声音,倒像是生无可恋的绝唱,倒是真真给花悦提了个醒,深宫大院,要活命,待不得。
花悦回去之后便开始收拾包袱,拼死拼活叫嚷着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两个小丫鬟拉都拉不住。
花悦一直嘀咕,这宫里毫无自由可言,还不如死了算了,给那老男人当小妾,这后宫当中,要不是被别人害死,要不就是孤独寂寞无聊到老死,真的是头脑有病才会挤破脑袋钻进来,几百个女人抢一个男人,还处处是规矩,说不定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翠儿、玉竹,你们快放手,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你我主仆情分就此缘尽,大家好聚好散,屋子里还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几人随便挑点儿,都且散了罢。”
“娘娘,你这是要去哪儿?你一走,犯了宫禁,我们可就没命了。”
她可是忍了好久,不管,还是要走。
“娘娘,你就算不为我们考虑,也为令堂考虑,守南人花家上下几十口人,你这一走,可都是会被牵连进去。”春华显得格外冷静。
她说的话,怎么还是有分量的,另外两个已经哭成泪人,她却可以在慌乱之中说出如此镇定的话。
花悦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花悦,而是新的身份,花连容。
首先,她没有必要拖累无辜之人因自己而死,其次,皇上妃子的这个身份,也是一种权利。她若是走了,天涯海角,她不一定逃脱的了,于是乖乖回去了。
夜幕降临,她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眼前闪过张贵妃华丽的模样,不过更加深刻的还是萦绕在耳畔宁婕妤的凄惨呼叫。
锦衣玉食又如何,纵使千万楼宇,若比自由,好似牢狱森森。
花悦禁方才一闹,倒是费了不少气力,躺在床上暗自思度,不言不语,不知道头脑里又在想什么东西。若是想活命,必须要步步小心,不争,不抢,不露,才是王道。
夜半三更,皇帝批改奏折的时候竟睡了过去,额头上渗满了汗,似乎做了一个噩梦。
“皇上。”
守夜的公公递上毛巾。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已经子时过半了,该歇息了。”
侍女替皇帝宽衣解带,魏公公身后一小公公手里端着一些牌子。
“奴才替陛下选了一些没什么身份的娘娘,今夜不如伴着陛下,早日诞下皇嗣也是极好,免得太后挂记。”
皇帝看了他一眼,若有若无地掀开了一块牌子,流线型的字条,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牌上的字,又随手放了回去。
“老魏啊,你跟随父皇二十几年,又是朕的贴身总管,朕在担心什么,你还不清楚么?”
“陛下说的极是,奴才糊涂了。”
“对了,还有一事,过几日我还有事要出宫一趟,到时候就看你的障眼法了,莫要让人知我在宫里宫外,身在何处。”
“是,陛下。那这……”魏公公还在犹豫这牌子,翻都翻了,果真不召见么?
“退下吧。”
“喏。”
魏公公摇了摇头,方才皇帝翻开的牌子上,赫然写着“花连容”。
次日,花悦冷静下来才想起,或许可以从书中看出一点眉目,特意让春华搬来一大摞史书,想让自己的平日的问话不至于看起来那么智障。
不过结果很不乐观,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连续三日,半本书都未曾翻完,一句话,十来个字,先不说字体不一样,连翻译文言文都得大费周章,倒是落得个身体愈加消瘦了。
原来学识是个好东西,出门,得带。
她生无可恋地盯着手里的玉珏,很小很小的字,皇妃,正四品。
另一面,守南人,花连容。
“花连容?”倒是一个好名字,花悦心里念了两遍,可惜肉体皆在,灵魂已消。
白日里,两个小宫女站在里面,生怕她又出了什么变故,花悦平日里伪装得特别出色,而昨夜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过她现在冷静下来,却又是吓出了虚汗,暗自责怪自己太冲动。
“刘太医,怎么是你来了?怎么不见上次的新太医?”
“新太医?哪个新太医?”
“就是上次听说您告假前来给娘娘看诊的安太医。”
“告假?可能是太医署新来的一批新人,人倒是记不清了,还是先替娘娘看看吧。”
花悦看了一眼眼前的老太医,依着他的意思把手伸出去把脉,看到这老头,她突然想起上辈子的爷爷,若是爷爷在这里,估计也是一个太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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