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冷,雨微。
帐篷之内,卫芷萱坐在一张小木桌旁,桌上有信一封,信封之上空无一字,独独信封之内,宣纸之上,鲜红的卫家家主之印尤为醒目。信的内容她早已熟读数遍,只是,她依旧不明白家主为何会如此安排?自己那个神机妙算的父亲又是否知晓呢?
信的结尾,是一句叮嘱。
阅后即烧,勿使第三人知。
卫芷萱摇了摇头,叹道:“这等事情,传将出去,又该如何收场呢?”
良久之后,卫芷萱将信封伸向火烛之上,最后扔入盆中,整封信化为灰烬,再难看到丝毫痕迹。她的眼神再度变得坚毅。
帐篷之外,细雨朦胧,于这寒冷时节再添几分萧瑟之意。
月色渐无,月牙藏于云后,山坡之上,数十人皆是骑着大马,身穿黑袍,严阵以待。
为首之人端坐马上,居高临下,一览卫家营地风光无虞。
“当家的,时辰差不多了。”一旁有人提醒道。
为首那人脸上扬起笑意,将食指放在嘴角之上,使劲一吹,一声似雄鹰的清啸划破寂静夜空。
身后立马有魁梧壮汉仰天长啸,发出喔的一声长啸,其余众人皆是纷纷附和。一时之间,好似狼群来袭。
“紫桑出没,破财消灾。”
众人齐声唱和,随即纷纷扬鞭驰骋,骑着大马,直冲山坡之下,声势浩荡。
听得那一声口号,帐中众人都已惊醒。还未等到护卫走出帐篷,那些人骑着大马已然来到营地中间。
要怪这柴松贼出现的时机来得太巧,速度着实太快。负责守夜的几位护卫本就在半睡半醒之间,突闻紫桑贼的口号,一时慌乱,竟是没有预警。
马上为首之人大手一挥,众人纷纷下马,手持兵刃,直往各处帐门走去。
卫家的家族护卫们哪里肯束手就擒,有些速度较快者,已经是手持兵刃,藏在阴影处,做好了准备。
待到那黑衣人掀开帐篷,只见一道亮光刺眼,护卫手中的刀刃便笔直刺向黑衣人,奈何黑衣人速度更快,噌的一声,一支弩箭呼啸,就插在那护卫胸前,那护卫眨眼之间便一命呜呼。
“那贼人竟然有弩箭。”
帐篷之中时不时传来打斗之声,卫家护卫多有死伤,在黑衣人的弩箭威慑之下,那些反抗很快就被镇压了下来。
“紫桑出没,破财消灾。我们只为求财,不害人性命。帐内的侠士们,不想我们一把火烧了这些帐篷,就请老老实实出来吧。”
那些招揽过来的江湖高手本欲反抗,可听得卫家护卫的喊叫,知晓贼人竟有弩箭,心凉了半截。又听得那贼人的安抚,心也就安了下来。毕竟,谁也不愿为了逞一时英雄,而白白丢了性命。
于是,没多久的功夫,那些之前还意气风华的江湖高手个个如打蔫了的公鸡,萎靡地来到篝火旁。他们手中的兵刃自然也是被贼人夺走。
营帐不远处,一辆马车藏于林中,马儿嘴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保证不能发出任何声响。无为夜里将马车移到此处,是以,主仆二人此时安然无恙。
“幸亏无为哥哥聪明,把马车移到这林里,我们才能没有事。”
无为目不转睛地看着空旷营地之上的场景,陷入了沉思。
见到有盗贼出没,而卫家护卫皆处于危险之中,清儿睡意无,眼睛发亮,喃喃自语道:“待会,清儿要选择怎么样的出场姿势才好呢?”
“等等,清儿,事情没这般简单。”
清儿一向不爱动脑,问道:“那事情是怎么样的呢?”
“卫家小姐肯定是知晓山坡之下的危险,哪怕再空旷,贼人骑马而下,他们想跑已经是不可能。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选择在那里呢?”
“对呀,那她为什么要选择在那里呢?”
听到清儿复述自己的问题,无为一笑,说道:“我也不敢确定,再看看吧。”
一个提宣花板斧的魁梧男人在众人身旁来回踱步,眼睛不住打量着场中众人,俨然将他们看作待宰的羊羔们,继而狞笑道:“你们这些个兔崽子,都给大爷我老老实实待着,别想着乱动,不然,本大爷的家伙事可不长眼。”
事实上,那些高手护卫看着周围数十把装好箭的弩,哪里敢乱动。
稍后,只见卫正良和卫家小姐也是被押到场中,卫正良身后还有卫家长老连云飞。
见到这三人,卫家的护卫中有人低下了头,而那些江湖高手见到连云飞,直感意外,心想连你这个一流高手都只能束手就擒,卫家还能说我们如何?于是乎,他们也不由自主地昂起头来,连带着心里也多了几分笑意。
卫芷萱发丝凌乱,脸色如常般平静,丝毫不见慌张失措。
一旁的卫正良脸色稍显苍白,他衣着单薄,没了裘衣的他手脚发冷,只能在原地局促地搓着手掌,不停地往掌心处吹气。
两相比较下,卫芷萱身为一个弱女子,气度沉稳,临危不乱,不愧是有卫家女商士之称的人。无为心里涌起一丝怪异之感,直觉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
此时马上还有二人端坐着,他们于紫桑贼里有名有姓,自然不是普通小毛贼的行事和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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