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际,我有一桩事儿想与郡主说明。”许宥朝着明漪一揖,脸上笑容略有些僵硬,“我虽不知郡主是怎么想的,但那日桃树村外的人,当真不是我所安排。至于那是何人,我眼下也没有头绪,只得请郡主万事当心。”
明漪怎么也没有想到许宥居然会说这个,愣愣看着他,有些木呆呆的。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几人说话间,日头已是升起。薛凛打了个响指,提醒许宥这践行该告一段落了。
许宥目下闪了两闪,磨蹭了片刻,往明漪的跟前凑了凑,“郡主,你这皮肤也太好了些。”
明漪正在想着那杀手的事儿,冷不丁被凑到面前来的一张大脸吓得往后一缩。
许宥却是笑眯着眼,舔着脸又往前凑了凑,“虽然唐突,但想问问郡主你平日都是怎么护理的?”
“郡主你是不知道,那西北啊,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这风沙大日头毒,我这回京好不容易养好些的皮子到了那儿,要不了多久就又糟了。郡主若有什么好的护肤方子可千万别藏着掖着,往后郡主也是要去西北的,倒不如咱俩参详着,回头我先帮你试用。若是不成,咱们再改进方子,反正如郡主和我这般天生丽质,是万万不能败给西北的风沙的……”
明漪完懵了,有些目瞪口呆地听着许宥滔滔不绝,她从前也与不少贵女讨论过这些,可从未听男人说过。也没人告诉过她,许宥还有这个爱好呢!
“咳咳!”身后有人轻咳了两声。
许宥却好似没有听见般,一双眼睛仍旧盯在明漪脸上,“除了面脂外,郡主这唇脂的颜色也格外特别,是在哪家胭脂铺买的?”
“这不是胭脂铺买的,是我自己调的!”明漪终于找到机会开了句口。
“你自己调的?”许宥声音拔高了一度,眼睛都亮了,“真是人不可貌相,郡主居然还有这本事?”
“咳咳!”身后咳声更重了。
“不知道郡主用的是些什么材料,这配比又是如何……”
“小侯爷!”许宥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最好能够将方子直接要到时,却骤然被一把冷嗓打断,正是他身后的薛凛,忍无可忍,上前来抱拳道,“时辰不早,咱们得启程了。否则怕是要错过宿头!”
正在风中凌乱的明漪乍然听得这把嗓音却是蓦地一怔,这声音……她惊得骤然转头望了过去。
薛凛多么敏锐的人?几乎是她视线投过去的刹那,他就感觉到了,下意识地抬眼……四目相对。
那一双眼睛,陌生却又熟悉,自噩梦中醒来后,曾在她脑海中反复临摹过无数回的……
许宥嘴角翕合,本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薛凛冷冷一瞥,便将余下的话都尽数噎住了。转头一看,却见明漪神色怔忪,一双眼睛近乎发直地看着自己身边人……
许宥蹙了蹙眉梢,“那个……郡主,咱们过后可以通信,到时我再向郡主请教……”有些不情不愿,但说完这一句之后,许宥磨蹭了又磨蹭,却还是不得不跨上马背。
薛凛亦是纵身而上,眼风轻扫许宥,后者拱手朝着明漪兄妹二人作别,“山高水长,我们来日再见了!珍重!”说罢,策马回缰,轻喝一声“驾”,边上薛凛亦然,转身打马而去前,最后转头看了一眼,不想却再一次与明漪的目光对在一处。
那一双杏眼,明澈如溪,此时却好似坠满了星河,忽闪闪望着他,里头似有不尽言语。
两人两骑,纵马疾行,带起一片尘烟,前头不远处,还有等着他们汇合,一起西行的伙伴。
“喂!老薛,刚才我小嫂子看你那眼神有些不对啊!”许宥一边持缰策马,一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转头问道。
他身侧,薛凛没有言语,眉心却是紧提着,眉间亦可见疑云。
“她没有见过你吧?该不会认出来了?唔……应该不会,传闻中你可是身如铁塔,人丑且凶,虽然没有三头六臂,可与你这般模样也是相去甚远,她这都能认出来,那她若不是圣人,便是与你天生一对了!糟了,她该不会看上你了吧?一见钟情?她又不知道你就是她的未婚夫婿,天啊地啊,她该多难过多纠结啊,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她若千方百计退了婚,回头才知道,心上人就是眼前人,却被自己生生作没了,怕是才要想不开吧?”
许宥脑子里已经上演了无数个话本了,却见身边的人骤然扯住缰绳,勒停了马儿,他也跟着停下马时,人家已经拨转马头,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又往来时路去了。
“喂!老薛,你干什么去?”许宥忙问道,自然没有听到回答,还吃了一嘴的土。“啊呸!”他吐了两口,一脸的菜色,“这算是终于被我的聒噪给逼疯了吗?”
“妹妹!”见人与马都走远了,傅明琰终于是忍不住扯了扯明漪的衣袖。
明漪收回视线,入目就是一脸正色的傅明琰,“妹妹,哥哥可要好好与你说道说道,咱们毕竟是女孩子家,要矜持一些。而且,你已经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怎么可以那样看别的男人?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旁人会怎么说?若传到薛大都督的耳中,他会怎么想你?那男人怕也是安西军中人,你说,往后见着不尴尬吗?”
明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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