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陈蜜死前的四小时】
&ep;&ep;陈蜜从床上爬起来,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好打到一点半。
&ep;&ep;“咚咚咚”,敲门声准时响起。
&ep;&ep;年轻人推门进来,“嫂子,叁哥出事了,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ep;&ep;和记忆里的一字不差。
&ep;&ep;陈蜜拍了拍脸,确认了真实的触感。
&ep;&ep;疼的,有弹性的。
&ep;&ep;她确实活过来了,回到了死亡前的四小时。
&ep;&ep;“知道了。”陈蜜答应着,换了一套宽松的衣服,推门走下楼。
&ep;&ep;按照熟悉的道路,下楼,转弯,左侧倒数第叁间的门口站了个女人,是昨天和陈蜜搭话的那位。
&ep;&ep;住在这里的人时常精神失常,贫穷,疾病,禁锢,无法逃离的生活无休无止、朝夕更替,此地自由是美梦,发疯是常态,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ep;&ep;陈蜜总是会多留意一点。
&ep;&ep;活着不是一件可期待的事情,但至少,不要在这里、像这样地死去。
&ep;&ep;女人今天的状态看起来有所改善,虽然脸颊上依旧没什么起色,但看向她的眼里带着……光?
&ep;&ep;隐隐有些诡异。
&ep;&ep;陈蜜说不出来为什么,那双眼盯着自己,像暗夜里渴血的狼,有种蓬勃的兴奋。
&ep;&ep;陈蜜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ep;&ep;她打了个哆嗦,在这里呆的太久了,也要变得神经质了吗?
&ep;&ep;陈蜜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赵离找她谈过了,总之今天,她见到陈蜜时打了招呼,“去找叁哥啊?”
&ep;&ep;陈蜜点头,“有什么要我帮你买的东西吗?”
&ep;&ep;她托赵离的福,外出比其他人自由,屋里的女人们经常让她帮忙捎带东西,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ep;&ep;女人依旧盯着她,嘴角带着微笑,“没什么要带的。”
&ep;&ep;陈蜜有些汗毛倒竖。
&ep;&ep;但她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个女人。
&ep;&ep;快步离开砖头房后,陈蜜轻车熟路地转去市场。
&ep;&ep;依旧是下午两点,陈蜜准时地站在市场入口,有摩托车从她身边驶过,飞出来的泥点溅在她腿上,一处、两处……
&ep;&ep;陈蜜在心中倒数,一秒,两秒……
&ep;&ep;果真。
&ep;&ep;摩托车毫无防备地轧过一处泥坑,污水溅起来很高,骑摩托的人脚上全是泥,他骂了一句。紧接着,路边被泥水波的女人尖叫着后退两步……
&ep;&ep;我的裙子。陈蜜在心里默念,耳边传来的叫声也一字不差。
&ep;&ep;“我的裙子!”
&ep;&ep;她真的回来了。
&ep;&ep;下午的太阳刺得人眼疼,热浪蒸得人的视线都扭曲了,万物晃晃,陈蜜抬起胳膊挡在额头上,看着市场上稀疏的行人与记忆中分毫不差,一切恍如隔世。
&ep;&ep;“小妹,买不买芒果?”
&ep;&ep;陈蜜摇头,用生疏的越南语婉拒了摊主。她照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前走,一边暗自梳理着死前的记忆。
&ep;&ep;她第一次死亡前,并没有意识到此处有两个“赵离”。
&ep;&ep;在仓库,那个是真赵离。陈蜜想起来他说,陈叹樵不会来了……再加上她死后的猜想。
&ep;&ep;阳光炙烤着大地,一朵乌云飘过,天色很快地由晴转暗。陈蜜站在路中央,咽了一口口水。
&ep;&ep;另一个猜想也缓缓飘进了她的脑海里。
&ep;&ep;如果说赵离从来到越南后就性情大变,那和她有了两年夫妻之实的人,到底是不是陈叹樵……
&ep;&ep;陈蜜觉得自己“铮——”地一声被抻平了,像一根被钉死、绷紧的尼龙弦。路边行人流车、嘈杂叫卖,都顺着她安静流淌,都好像与她无关。
&ep;&ep;陈叹樵,陈叹樵,陈叹樵……
&ep;&ep;陈叹樵为什么会在越南?他怎么能、怎么能够……
&ep;&ep;“哎!”
&ep;&ep;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陈蜜被吓了一跳,尖叫着跳起来,思绪也被打断了。
&ep;&ep;乌云已经缓缓飘远,天光依旧是冷烈的白,周围的人都朝她投来不解的目光。
&ep;&ep;陈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杵在马路中间,不知道站了多久。她伸手一摸,额头脸颊全是汗水,身上却冷得发抖。
&ep;&ep;“怎么回事?”赵离想要试探她额头的体温,却被女人挥手打开了。
&ep;&ep;“赵……叁哥。”陈蜜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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